卻不想,已經被打了一個半死,就剩下一口氣吊著的齊子賢,第一個嫌惡地開了口:“父親,用鶴頂紅吧!鶴頂紅無藥可解!”
覃氏難以置信地看著花用了自己一半嫁妝的小兒子,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對方的口中說出來的。
她本以為,齊子賢拿著自己的錢去賭博了,至少還會對自己有一絲內疚與虧欠。
卻不想齊子賢惱恨地道:“看什麼看?母親,你害了我兩次了!你可真是我的好母親!”
“上一次也是你,非要把姜先生寫的信件公開,害得我在那些貴族夫人的跟前,丟盡了臉面!”
“今日又是你,偏生的要在那麼多人面前,說出我的事,害得我捱打不說,本來就已經屎一般的名聲,如今是更臭了!”
齊語嫣也指責道:“更別說母親你還不知廉恥,與人通姦!你知不知道,你今日鬧了這一出,我這輩子是很難嫁出去了!”
“你既然一開始就不情願與那狂徒在一處,你為什麼不掙扎到底呢?你為什麼不以死明志呢?你後頭開始半推半就是什麼意思?”
覃氏聽到這裡,眼神也閃躲了起來。
她心裡也知道自己今日的舉動,確實是不體面,不應當被那個小郎君迷惑了心神,實是有些對不起女兒。
齊語嫣還冷笑道:“當初說起我的嫁妝,叫你拿侯府庫房的給我添、拿你的嫁妝給我添,你都不樂意!”
“可是拿去給劉氏那個娼婦的姦夫花,你就樂意了?難怪你今日與他抱在一處,怕不是早就有姦情吧!”
覃氏連連搖頭:“不不不……”
艱難地吐出幾個單音節。
她確實在今日之前,根本就不認識那個狂徒,上回劉氏是帶著那狂徒上門了的,可是覃氏當時只顧著跟劉氏吵架,哪裡注意到他了?
齊語嫣接著冷笑:“日前大哥找你要三千兩,說給就給了!小弟找你騙錢去賭博,你也都給了。”
“就連你的侄女要過門,你也給了不少,傳家的鐲子都給了出去。”
“唯獨我,你什麼都不肯給!還先在乾王府壞了我的親事,今日又壞了我的名聲。”
“我受你恩惠最小,遭你連累最多!想來我是八輩子沒做好事,才託生做了你的女兒。你就快些死了算了,莫要再連累子女了!”
覃氏說不出話來,急得手在地上小幅度地亂撞。
她想說她不是捨不得給女兒,只是她想把容枝枝的東西,多算計一點出來。
她也不是故意毀了乾王府的婚事,是那謝氏本就不想結親了。
可是她“啊啊啊”了半天,竟是無口能辯。
然而齊語嫣也不在乎她想說什麼,只冷著一張臉道:“你什麼都不必說了,我也不想知道你心裡想什麼,我早就說了我沒有你這樣的母親!”
“父親,聽說鶴頂紅穿腸爛肚的,要被折磨一兩天才能慢慢死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到底母女一場,不如還是用鴆毒吧,好似死的時候沒那麼痛,也走得快一些!”
覃氏聽得臉色發白。
眼巴巴的眸光,看向了自己的大兒子。
齊子賦看覃氏的眼神,比覃氏更加複雜,他只問了一句:“母親,你當初真的是為了害薛氏,就決定放棄我嗎?”
這下,覃氏啞了聲,就是“啊”都啊不出來了。
齊子賦又紅著眼眶問:“所以你這些年對我的好,不是因為愛我,只是因為愧疚對嗎?”
覃氏臉色發白,難以面對自己愛了一輩子,也愧了一輩子的兒子。
她倒是想否認,可是劉氏和容枝枝這兩個賤人,今日三言兩語加上一封信,把自己的罪都釘死了,還有什麼是能夠辯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