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家世再好有什麼用?攤上這麼個不省心的小姨子,不夠人心煩的!”
周昌年道:“論理說,這位沈二姑娘的行事也叫人看不明白。我雖聽說她先前鬧了些不大體面的傳聞出來,還說了我們家吳舅爺的壞話,惹惱了她姑母,連鎮上的屋子都不讓她住了,要沈二舅爺另行賃了宅子安置。到了這份上,那姑娘若是聰明的,就該老實些。等到他們閤家回了松江,她想做什麼不成?為何非要跑到宗房那邊去鬧?她若真心想要向宗房太太賠罪,就該請她老子出面說合,然後正正經經賠禮才是。只帶了個丫頭,僱了頂轎子就跑來了,擋在人家門口逼著長輩見自己,可不象是誠心賠罪的模樣。她這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呢?”
周祥年雙手一攤:“你問我,我問誰去?她方才見了我,還說要來向咱們侯爺夫人請安,謝過侯爺夫人幫她姐姐說的好親事呢。她老子兄長都已經送過謝媒禮來了,就算再感激,也輪不到她一個姑娘家出面。天知道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周家兄弟想不出沈二姑娘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聽趙陌說完原委、又找周祥年打聽過後續的秦含真倒是有了自己的猜測:“她該不會還想著攀咱們家這根高枝兒,聽說她父親哥哥姐姐預備要回松江去了,就不死心地跑過來,想找機會貼上咱們家吧?”
沈大姑娘與茅秀才的婚事已經議定。茅老爺一家對這個未來的侄媳婦非常滿意。因為他弟媳婦病重,不知還能撐多久,婚期只能儘可能提前,兩家便商議定了,三月初完婚。沈二老爺需要趕在二月底以前把自家嫡長女的嫁妝給準備好了,擇日送到湖州待嫁,算算時間,就只剩下一個月可用,可不得趕緊麼?
雖說沈大姑娘的嫁妝,家裡自小就備下了,但有些東西因為已經叫庶妹分了去,所以還得再填補回來。秦家宗房族長太太心疼大侄女兒,已經許諾會幫忙,在金陵城裡尋一家專門給人打嫁妝的商鋪,訂了一整套上好的陪嫁物什,又添了一套赤金頭面、一套珍珠頭面給沈大姑娘作嫁妝。馮氏這個表嫂知道婆婆的心事,也非常大方地送了幾件首飾,還給沈家介紹了一家蘇州的綢緞布莊,是她親戚家開的,沈家若在那裡為長女採買陪嫁的各色衣料,可以打九折。沈二老爺已是決定了,回松江的路上,要在蘇州停留三日,採買衣料,連著次女那一份,也一併置辦了。等回了家,沈大姑娘還得繡許多針線活呢。嫁衣是早就做好了的,只需要略作些修改就行。可是過門後要給丈夫以及婆家長輩親眷的針線,還需得她親自動手。
時間這麼緊,沈二老爺自然不可能在江寧再耽擱下去了,已是定了三日後離開。對於一直有心要攀上永嘉侯府的沈二姑娘而言,這可算不上什麼好訊息。她自打被姑母厭棄,就再也沒來過秦莊了。若是什麼都不做,就跟著家人返回松江,等到永嘉侯府一眾人等返回京城,哪裡還有她什麼事兒?這麼一想,她會不顧禮數,擅自跑到秦莊上來,又是求族長太太原諒,又是向周祥年表示要拜會永嘉侯夫妻,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趙陌對此嗤之以鼻:“真是白日夢做得多了。當日她敢瞧不起吳先生,舅爺爺舅奶奶就絕不會看上她。她以為自己是誰呢?也有臉敢肖想平表叔?!”
秦含真哂道:“沒想到我父親居然也成了別人眼中的香餑餑。只是手段這麼低端的人物,我也不敢讓她來糟蹋我爹,還是讓她繼續在江南找金龜婿吧。”說完了又饒有興致地問趙陌,“趙表哥這樣的身份,這樣俊秀的人才,那沈二姑娘見過你的,怎麼就沒把主意打到你頭上去?”
趙陌又好氣又好笑,瞥了她一眼:“表妹這話說得真是的……我多大年紀?她多大年紀?她好意思打主意,我還不好意思理會呢!她若真敢來,我一腳就能把她踢飛了。小爺也是她能肖想的?”
秦含真笑嘻嘻地道:“是是是,表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