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再有交情,也是外男,姐姐還是遠著他些的好。比如今日你遇見他,就可以叫門房的人出來招呼,或是直接請他日後來家做客,然後轉身離開,怎的還留在原地與他寒暄起來?哪怕是不好意思丟下他不管,也可以讓丫頭代為寒暄呀!”
蘇大姑娘默了一默,才道:“當時我太吃驚了,沒想起來。”
“那姐姐以後可不能再犯了!”蘇二姑娘仍在碎碎念,“說到底,你今日就不該提前出門,還只帶了一個丫頭就出來。我知道姐姐如今為了祖母與母親之間的事心煩,不想再聽祖母嘮叨。可京中比不得成都,鎮西侯府與比不得總督府。我們自小在外祖家長大,自然可以隨心所欲,橫豎有外祖母和舅舅們寵著我們。但在侯府裡,祖父嚴厲,祖母也重規矩,因母親沒有生兒子,又一直在孃家休養,說話就總有些底氣不足。本來還能相安無事,不過是母親立規矩累著些,只因父親母親都更看好承恩侯的長孫做女婿,祖父卻覺得肅寧郡王更好,偏叫肅寧郡王知道了父親母親的想法,婉拒了祖父的聯姻之請,祖父覺得面子上下不來,祖母就看母親不順眼了。肅寧郡王那小雞肚腸,我們且不去管。這種時候,若是姐姐再有出格之舉,祖母只會覺得是母親沒有教養好我們。”
蘇大姑娘說話的聲音稍低了一些:“祖父打了一輩子仗,能知道怎麼給我們姐妹挑夫婿?不過是與遼王世子交好,又見肅寧郡王在御前得寵,才會有此念頭罷了。但齊大非偶,宗室郡王哪裡是尋常女孩兒能匹配得上的?祖父只是一廂情願,人家又無意應承,難不成……父親和母親就不能給我們相看別家了?母親每常跟我們說,不求我們能嫁進高門大戶裡去,只願我們能一世平安喜樂。父親也同意母親所言。婚姻之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使是祖父與祖母,也不能越俎代庖。”
蘇二姑娘倒吸了一口涼氣,語氣有些急了:“姐姐糊塗了?這話也是你能說的?!若叫祖父和祖母聽見,你還能有好果子吃?只怕祖父的鞭子就要下來了!京城是祖父家,可不是外祖家,祖父待我們,可沒外祖父那麼慈愛呢!若是叫祖母誤會這是母親教我們的,那更加糟糕!她定然又說母親不孝,還教唆的孫女兒也忤逆尊長了。”
蘇大姑娘不吭聲了。過了一會兒,蘇二姑娘又道:“我知道姐姐心裡在想什麼,只怕也有些中意那位戚表哥。可你也想想,他雖然對你親切殷勤,瞧著不是無心的模樣,可他又不肯上門來提親,你想再多又有什麼用?他連自己到底是什麼郡望門第,都不肯說清楚呢,待你再有心,只怕也是有限的。從前姐姐一點心事都不肯向我透露,因此我竟是一無所知。如今既然知道了,那我就去跟母親探探口風。倘若過得幾日,這位戚表哥真個上咱們家來拜會了,就讓母親去暗示他一下。若他是個有心人,自會請長輩出面提親。不管祖父會不會答應,好歹也能讓祖父祖母知道,他並不是個無名之輩。姐姐道如何?”
蘇大姑娘沉默良久,才軟軟低語:“拜託妹妹了,我……我真不知該如何謝你。”
蘇二姑娘笑了:“你我同胞姐妹,說這些外道的話做什麼?”
兩位蘇姑娘手拉手地離開了,秦含真這時才在拐角的另一邊牆根底下直起腰來,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也顧不上多想,連忙加快腳步返回席上。畢竟離開的時間有些久了,雖說是去更衣的,有正當的理由,但去的時間長了也容易惹人笑話呢。
還好回到席上時,小姑娘們正鬧得歡喜呢,只有蔡元貞抽空回來問了她一句:“妹妹可是覺得身上不適?”估計是以為她拉肚子了吧?
秦含真只能乾笑著回答:“我沒事,只是有些認不清道路,又早早將引路的小丫頭打發走了,就費了些功夫才找回來。”
蔡元貞估計是把秦含真當成小路痴了,衝她露出一個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