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小孫女含真,年方八歲。含真,你來見過小公子。”他頓了一頓,卻有些拿不準孫女兒該如何稱呼趙陌。秦含真跟吳少英不同,她既是自己的孫女,趙陌喚自己一聲舅爺爺,孫女自然也就該跟著改稱呼了,卻要如何叫呢?
倒是趙陌笑得一臉親切,主動對秦含真說:“表妹的閨名原來叫含真麼?抱朴含真,果然是個好名字,怪不得表妹性情如此率真。方才在大門外,多得表妹相救了。”
秦柏見他主動定下了稱呼,便對孫女兒微微頜首。秦含真微微漲紅了臉,與趙陌對著行了一禮:“見過表哥。”心裡卻是窘得不行,剛才跟吳少英的那番話,果然都叫趙陌聽去了。她說他爹蠢,還說了不止一次,他該不會生氣了吧?
不過,她跟趙陌以表兄妹互稱,這個關係也未免太遠了些,一表三千里啊……
與趙陌見過禮,又輪到溫紹陽。他也是個溫和性子,臉上的笑就沒消失過。雖知道吳少英是個沒什麼背景的監生,但也依然對他禮敬有加,對秦含真就更是親切了,十足一個大哥哥模樣,還從袖裡掏出了一個小荷包,遞給秦含真:“給秦妹妹的見面禮,一點小東西,妹妹拿著玩兒吧。”
秦含真一捏那小荷包,就覺得裡頭是幾塊硬硬的東西,形狀似乎是什麼小動物,聽聲音不象是金屬的,倒象是玉石一類。她看向秦柏,見祖父默許了,便笑著收下,又向溫紹陽道謝。
見禮完畢,各人坐下說話。秦柏又命虎勇換了一輪新茶,才叫他繼續守在門外,不許閒雜人等接近。
然後,秦柏才問起趙陌:“你父親是幾時送你到大同來的?他可有囑咐過你什麼?”
趙陌苦笑道:“母親亡故後,三七未過,父親就打算要上京了。只是他不想驚動祖父與祖母,怕祖母有意為難阻攔,因此尋了個出門的藉口。他這一走,母親又去了,王府裡剩得幾個姬妾,照管我飲食起居還罷了,旁的事卻是幫不上忙的。父親說我留在王府中,待祖父與祖母發現真相,定會遷怒於我,讓我即刻起程前來大同,投奔外祖。但我想著母親亡故不滿百日,父親不在,若連我也走了,那府裡也不知還有誰會關心母親身後祭祀。還有一位弟弟尚在襁褓中,他雖是庶出,卻也是我手足,自出生便養在母親身邊,難道我要丟下他一個人承受祖父祖母的怒火?因此我執意留了下來。父親有些生氣,也不理睬我,到了日子,就出了門。”
至於遼王長子上京後,反應過來的遼王與遼王繼妃如何驚怒,降罪於趙陌兄弟,他就沒有多提了,總歸受了不少罪就是。還好遼王長子趙碩在京城行事順利,得了皇帝的讚許,還有了不錯的差事,顯然是得了聖眷。哪怕還不知道他能走到哪一步,遼王也不會蠢到在這時候跟兒子結下死仇,便收斂了。
然而,好景不長。去歲入冬後,晉王世子壞事的訊息傳來,遼王長子上位的可能性似乎又大了一些,可同時也傳來了他即將迎娶新人的訊息。新繼母的孃家十分顯赫,在朝中頗有權勢,就連遼王也不敢輕易得罪。可這並沒有改善趙陌兄弟二人的處境,因為遼王長子送了家書回家,隨之同去的還有跟他上京的心腹。正是這位心腹將趙陌親自送往大同,交到了溫老爺的手裡。
至於趙陌那位庶出的小弟,倒是與其生母及其他姬妾一同留在了遼王府中,遼王長子趙碩並沒有對他做出安排。也許,是因為他只是庶出,生母又是個通房的緣故。
趙陌原還以為,父親命心腹將自己送到外祖父處,是有心要保護自己的安危。可一次無意中聽到三舅與外祖父說話,他才知道,父親這麼做,等於已經是放棄了自己。這是他在向未來的岳家王家表明,趙陌這個嫡長子被他流放了,將來也不會成為他的繼承人。
雪上加霜的是,趙陌從三舅的話中得知,當初他母親的死,其實並不是正常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