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得到的生日禮物是父母與她同在。
志佳萬分不願意,「你儘管去問他吧。」
佟志佳現在可聰明瞭,要有一定的智慧,才會抹著汗知道自己從前有多笨。
志佳此刻幾乎料事如神:應佳均會跟著來。為什麼不,此刻的佟志佳又不失禮於他,這種人最現實不過,哪裡有好處便走到哪裡,誰有面子誰就是他的朋友,啥人手頭疏慡些啥人便是他的主子。
這種人好應付,是朱爾旦那樣的好人才叫佟志佳牽腸掛肚,十分內疚。
應佳均一口答應下來。
志佳握著拳頭說:果然不出山人所料。
接著,她忙碌地籌備假期。
朱爾旦十分羨慕,「你不會邀請我共遊吧?」
志佳溫柔地說:「小朱,和我們母女泡久了,外人會怎麼說?你的名譽受損,將來怕找不到好伴侶。」
小朱很苦惱,「不和我玩,還口口聲聲為我好。」
志佳但求問心無愧,她只能做到那樣。
到了船上,看見應彤的小面孔如花一般地綻開,志佳就知道一切退讓都值得。
當夜,志佳與女兒二人在甲板上逗留到深夜,觀看北斗星。
都會夜空受煙霞汙染,哪裡還看得到星,再說,霓虹光管也太亮太霸道,天都成了不夜天。
應彤忽然看到滿天向她眨眼的燦爛星光,興奮得發呆。
那夜志佳回到艙房躺下,已經混身肌肉發痛。
她做了一個怪夢。
夢見自己穿著別致的小禮服和高跟鞋去結婚,新郎是誰?不知道,他也沒有來接她,她一個人擠各式各樣的公共運輸工具前往教堂。
夢中,方小姐趕來陪她,送她一隻碎鑽戒指做禮物,可是天忽然下雨了,佟志佳狼狽不堪,鞋脫襪甩那樣趕去結婚。
一覺醒來,志佳失笑,見鬼,這種婚,不結也罷。
看看鐘,才七點,正想翻個身再睡,忽然想到應彤也許已經醒來,連忙撥電話到他們父女的房間,志佳做對了,孩子六時正就準備妥當待母親來接。
志佳連忙更衣沐浴。
百忙中再重溫昨夜的事,覺得它的意義非同小可,那是一個有關將來的事,啊,佟志佳的靈魂不再徘徊在過去的歲月,它終於邁開腳步,走向將來。
志佳的精神大振,推開艙門,吸一口新鮮空氣,與應彤去尋歡作樂。
應佳均冷眼旁觀。
他此行當然有目的,三個禮拜的假期對任何成年人都是一種奢侈,他怎麼會無端將之浪費在一隻船上,他要好好看清楚佟志佳。
他也不是沒有收穫的。
才兩天一夜,他已經發覺佟志佳的本質其實沒有變,仍然那麼天真,興趣照舊與一個中童沒有什麼兩樣:愛好大自然,喜歡吃,老睡不夠,說起故事來沒完沒了,難怪應彤與她相處得那麼好。
從前只覺她不願長大,放肆怪誕,此刻的佟志佳已賺得名利,一切舊習性變得別致可愛,人的眼光,就是那麼勢利。
晚飯時他閃她:「聽說貴雜誌要大展鴻圖?」
佟志佳一怔,訊息倒是靈通,銀河剛想改半月刊。她沒有回答,有什麼必要向他坦白。
「沒想到你在這方面有天分。」
呵,原來他剛發現佟志佳並非一無是處。
志佳還是不作聲,照樣津津有味享受她的晚餐。
燈光一暗,女歌手出來,唱一首幽怨動人的情歌。「記得這首歌嗎?」他忽然問。
志佳訕笑,搖搖頭,她是真的不記得了,這種瑣事,在千頭萬緒成年人的世界裡,不用患失憶也會忘得一乾二淨,虧他為了一點點尚未到手的利益,把陳皮往事都拿出來講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