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最古老的哄撮術,但聽了一樣高興。
「你也是呀,小郭先生,老當益壯。」
「我?我已年邁,我不行了。」
但是他雙目炯炯有神,仍然嘻皮笑臉,求真覺得小郭仍是小郭。
「我們到裡頭去敘舊。」
「不急,求真,稍等一會兒。」
「什麼事?」
「你且慢回頭,只管與我說話,然後,你可以不在意地看看左舷那對男女。」
求真忍不住「嗤」一聲笑出來。
沒想到過了那麼久的退休隱居生活,小郭仍然沒忘記他是一個私家偵探。
「有啥好笑?」小郭瞪她一眼。
求真連忙說:「我在想,現在您老地位尊貴,德高望重,仍叫小郭,未免唐突。」
小郭卻說:「我樂意一輩子做小郭,你管我一百歲還是兩百歲。」
求真莞爾,她知道他還沒到一百歲,小郭先生今年約八十歲左右。
求真一邊閒談,一邊輕輕側過頭瞄向左舷。
她又笑了起來。
那邊一排帆布椅子,張張都空著,哪裡有人。
小郭亦轉過頭去,「呀,他們進去了。」
求真不由得問:「小郭先生,你現在還在辦案子?」
「不,我早就結束營業,優哉遊哉。」
「那,你為何追蹤這一對男女?」
「興趣。」他攤攤手。
求真許久沒有這樣開心,她忍不住又笑。
「卜求真,你那愛笑的毛病始終不改。」
「愛笑是毛病嗎?小郭先生,餘不敢苟同。」
小郭悻悻然,「怪不得你可以青春常駐。」
「小郭先生,我們的交情已達半個世紀,到了今天,或許你可以把大名告訴我,以便稱呼。」
小郭狡儈地笑,「我姓小名郭,你一向知道。」
求真明知他仍然不想披露真名,卻笑道:「說穿了,不外是叫家明或是國棟,更可能叫長庚,或許是錦輝。」
小郭知道這是舊陳皮激將法,只說「都是好名字,虧你想得出來。」
求真自知並非小郭對手,便轉變話題,「小郭先生,琦琦呢?」
「在船艙裡。」
「不打算見我?」
「當然要見你。」
「還不帶我去?」
「跟我來。」
求真忽然唐突冒失地問:「你倆有沒有結婚?」
小郭停止腳步,轉過頭來,「卜求真,多年不見,我總以為你那女張飛脾氣會收斂一點,我又一次失望了。」
求真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小郭看著求真,「你說到什麼地方去,琦琦是我最好的拍檔,我們像兄弟姐妹一樣,怎麼會扯到婚姻上頭去。」
「可是,你肯定愛她。」
「那自然,不過,我也愛你呀。」
求真立刻抓到痛腳:「那不行,我倆年紀相差太遠,家母會反對。」
小郭立刻給接上去:「家父也不見得會贊成。」
然後他們相視大笑。
求真跟著小郭到頭等艙第十三室敲門。
他向求真擠擠眼:「我住三等艙。」
裡頭有人應:「進來。」
那聲音輕且軟,正是記憶中琦琦的聲音。
說也奇怪,這一對夥伴,求真認識他們多年,但是她從不知道小郭的名,以及琦琦的姓。
此時小郭忽然對求真說:「你見到琦琦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求真一怔。
從事寫作的她,多心是職業病。
她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