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對他們怎麼交待。」
張千里給我遞上手帕,我用它掩住臉。
張伯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長嘆一聲:真想不到,好好的一個家難為你們兩姐妹,也沒辦法,只能往好處想,弟弟終於成了人,這是你一大寬慰。還有你自己,要振著起來,為父母為姐姐,都要抬起頭來好好做人。」
我的眼淚無論如何止不住。
「別哭了,你知道我同你父親是數十年老朋友,有什麼事大家商量。千里,你跟我送小
雲回家,唉,我也累了。」
我由張千里送回去,禮貌上請他進屋喝一杯茶。他跟他父親一般,是個山般可靠的人。
他詫異的說:「作為一個女孩子的家,未免太素淨了。」四周打量著。
老實說我根本沒有心思裝修家裡,胡亂放幾件必需的傢俬,然後儘量收拾乾淨而已。
他捧著茶喝,我去洗一把臉,再出來的時候精神振作了一點。
張千里同我說:「我們就住在這附近,你知道嗎?如果你不介意,我會常常過來看你。」
我沒有同他握手,但他很堅決,他拉起我的手握一握,說:「早些睡。」便告辭了。
我與張千里很快成為好朋友,他對我的照顧是實在的,溫暖的--週末買了水果來,替我洗淨,放冰箱裡,有時候為我煮一鍋好菜,他不多話,也不多動作,有一雙會笑的眼睛,開心的時候彈起吉它,唱看民歌,整間小公寓便充滿生機。
每星期六他都會先打電話上來,見我在,便說:我馬上來,隨他而來的是綠色的盆栽,我的公寓便漸漸加添不少生氣,一個月後,我的週末與他已發生不可分割的關係,我很多時候留在家中中等他的電話,而我臉上也漸漸有了笑容。
張伯伯有意無意間說:「你們兩人有空多聚聚。」
最不開心的是周啟國,他很失望。
找我談判,我也同他坦白:「我們之間是沒有希望的。」
「你太不公平,多年的友誼……何必太吝嗇感情,我請你給我們留些餘地,不要把我父
親的帳算在我頭上。」
因為最近心情比較好一點,我比較坦白,同他說:「我想努力忘記過去,你也是過去的
一部份,看見你,引起無窮不愉快的回憶,所以我不想再見到你。」
我不忍看他的臉,他的失望是那麼深,面孔上的表情是那麼慘痛。
「對不起。」我第一次同他說這三個字。
他苦笑,「我情願你不說這三個字。」
我無法再說下去,我永永遠遠不能忘記周家給我們的恥辱。害了姐姐的,正是周啟國的
父親。
如果他能夠照顧我姐姐到底……也許我的要求是過份了,他與她之間根本是公平交易,
兩不拖欠,姐姐不過是他的霧水情人。
千里照顧我如哥哥對妹妹般細心,他一點要求也沒有,毫無條件,無微不至。
我對他非常好感,他建議我應該多做運動,我馬上接納他的好意,我們兩人打起網球來。
一定的運動量帶來食慾,我很快的胖起來。
張伯伯見我便呵呵的笑,「這才像一朵花啊!」
這個時候,大弟忽然說他有假,要回來一趟。
我雖然意外,也很高興,收拾好床鋪被褥,放在小客廳,等他回來,與他說上三日三夜。
我告假到機場接他,與他同來的,不是小弟,而是一個穿運動裝的捲髮土生華僑女。
那個女孩子四顧打量環境,連正眼都沒看我,一邊使勁嚼著口香糖,大聲呼喝大弟的洋名。
從那一剎那起,我知道已經失去大弟,心中茫然。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