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異常不捨得,心中吃驚,這往往是劫數的開始,對任何事任何人發生眷戀愛慕都不是好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若不小心處理,恐怕不可收拾。
祖斐定一定神。
靳懷剛說:「不走護士又要來趕。」
祖斐微笑著目送他出去。
她走到浴室,看到鏡子裡的她。
頭髮如膠如漆,早該好好搓洗。面色蒼白,雙眼無神,衣冠不整,拖拖拉拉。她頹然坐下,偏偏在這種情形下認識靳懷剛,怎麼給他一個好印象呢,以後再打扮都於事無補。
祖斐消極地拿起小說,埋頭看下去。
她喜歡看小說,時常選讀光明面的故事,她嚮往真善美,故意迴避詳盡描述人類獸行的作品,以免胸口作悶。
本來這間白色病房足以使她度日如年,但因為靳某的緣故,祖斐倒不覺得悶。
這不是一段平凡的邂逅,靳懷剛可供發掘之處甚多,祖斐對他非常非常有興趣。
看護進來的時候,發覺祖斐已經睡著,一本書落在地上,她替她拾起書,掩上門離去。
睡了三日,也睡足了,祖斐清晨起床,到處溜達。
醫院裡的阿媽推著手車經過,隔層上密密麻麻放著一隻只洗淨的玻璃奶瓶,矮矮胖胖,瓶身碰瓶身,一路上發出錚錚響聲;另一隻籃子裡盛滿橡皮瓶嘴。阿媽喜氣洋洋地將車子往育嬰間推去。誠然,她的確正在進行一項神聖的任務。
醫院中最愉快是這層樓,但祖斐覺得它是傷心地。
醫生十分滿意她的情況,待會計室開門,祖斐去辦了出院手續。
她撥電話給沈培,秘書答:「沈小姐出外開會。」
這倒是意外,「沈小姐幾時走的,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上午才回公司。」
沈培放下電話,公事比私事重要,看樣子不會來接她。
祖斐收拾雜物,一部計程車,回了家。
這樣磊落以及懂得照顧自己,想來是有一點點淒涼的。
祖斐最羨慕那仲長得漂亮的太太,稍微碰到麻煩,便扭著丈夫啾啾啾地訴說不停,嬌嗲十分……環境並沒有如此造就她。
不過一進家門,祖斐也就滿足了,一室陽光,窗明幾淨,女傭並無偷工減料,迎上來問要不要喝雞湯,現燉了在那裡。第三章祖斐癱在沙發上,這幾年為工作雖然似一隻大猢猻滿山跑,到底也換回若干酬勞。
她賺取得自己的窩。
屋裡有她熟悉的味道,想起來了,祖斐把那盆鈴蘭小心翼翼捧出,猶疑起來,應該放在什麼地方,它受不受陽光?愛惜地擱在茶几上,花精上還有十來個嘟嚕,過兩日都會開出來。
打點妥善,祖斐忍不住,到浴室去好好洗一個頭。
裹毛巾的時候著實籲出一口氣,只覺輕鬆,大量灑上香水,披上浴袍,走出客廳。
喝一口雞湯,祖斐自覺與新人一樣。
傭人進來報告:「小姐,有人送花上來。」
祖斐喜不自禁,想到老靳,老靳就到。
她忙親自啟門,果然是他,手裡捧著一大盆花,朵朵碗口大,潔白如雪,香氣撲鼻,形狀如一支支喇叭。
祖斐伸手接過,迎他進屋,「歡迎歡迎。」
靳懷剛永遠精神奕奕,神清氣朗。女傭斟茶給他,他都覺得不好意思,儒雅地道謝。
祖斐問:「要不要喝碗湯?」
他看一看,只說:「我是素食者。」
啊,祖斐想,難道這股與眾不同的氣質就由此而來?
她笑說:「你的花都栽在盆裡。」
靳懷剛答:「切割下來,就失去生命。」
祖斐覺得他有趣,頗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