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也看得出來。」
「維真,我們只得步步為營了。」
維真抬起頭想一會兒,「乃意,我有第六感覺,這件事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我們好像只看見了陰謀的冰山之尖,還有大部分藏在水晶宮下。」
「維真,你的感覺完全同我一樣!」
「會不會是我們疑心太大?」
維真很快恢復常態,笑著說:「不然就是你急急要找小說題材。」
乃意含笑送維真出去,一邊說:「最好能同甄老太談談,你說是不是?」
「下星期家父請客,老太太正是主客,不如你也一起來。」
「我?」乃意卻遲疑,這不就是拜見伯父伯母?
「你考慮考慮才答覆我。」
維真最聰明,永不強人所難,但又一直可以順理成章得到他要的東西。
迴轉客廳,只聽得父親說:「……矮一點。」
乃意笑問:「誰矮?」
「維真呀。」任太太不諱言。
「維真矮?」乃意莫名其妙,「我倒不覺得。」
任太太笑,「看順了眼,確不覺礙眼。」
乃意答:「人不是論塊頭的。」
那石少南一板高大,言語無味,雖無過犯,面目可憎。
乃忠插嘴,「我記得區維真從前笨頭笨腦,看見姐姐怕得不得了,此刻像脫胎換骨,機靈鎮定,信心十足,怎麼一回事?」
任太太笑說:「以前乃意不給他機會,他如何表達自己?一上門就挨罵,自然手忙腳亂。」
乃意馬上否認,「我一向很尊重維真,他一直幫我做功課,我幾時有羞辱過他,你們別醜化我形象。」不高興了,返轉房內。
任太太朝丈夫點點頭:「說得是,乃意從頭到尾未曾嫌棄過維真。」
乃忠忍不住笑起來。
維真充分地利用了一次機會,表現良好,得到乃意刮目相看,因而扭轉局勢,一步一步朝目標前進,發揮才能,獲得乃意更大信任,成功帶給他自信,言行舉止都瀟灑起來,維真已非吳下阿蒙。
乃意覺得這種態度太值得學習,放諸四海皆準,她決意要好好掌握報館給她的機會,慢慢走向紅磚路。
困極入睡。
身畔猶自似聽得人細鬼大的乃忠諷刺她:「還是這麼愛睡,想像中大作家是清秀敏感的多,哪裡有睡覺豬拿文學獎的。」
乃意不去理他,呼呼入睡,想像中教授何嘗不應斯文敦厚,哪有像他那樣飛揚跋扈的。
註定他們兩人不能溝通。
乃意見到了慧。
慧那襲款式典雅、裁剪合度的白衣恆久耐看,真是奇蹟,是制服吧,每次見面,不是忽忽忙忙,就是心情欠佳,來不及問她。
乃意說:「我擔心岱宇。」
慧頷首,「我們也擔心她。」
「我聽你們說,這是她最後一次機會,什麼意思?」
「乃意,你要好好照顧她。」慧憂心忡忡。
「告訴我多一點,我行事也方便些。」
慧不愧叫慧,慧狡黠地說:「不行,不同你討價還價。」
乃意情急,「這同一個人的安危有關哪,稍徇一點私也不行?」
「沒有用,要發生的事一定會發生,不可避免。」
「岱宇是否會失去所有財產?」
「不要再問了。」
「她並且會失去甄保育,是不是?」
慧訝異地看著乃意,乃意悲哀地說:「我並不笨,我推想得到,你知道寫小說這一行,一天到晚要推敲情節,習慣成自然,在現實生活中也技癢起來,忍不住做預言家,但我就是猜不透,兩人那麼相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