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訊息?」
「她說請你上山。」
子山跳起,「快,快換衣服。」
「她只傳召你一個人。」
子山哎呀一聲。
「你去吧,別太緊張,別太熟絡,祝你好運。」
子山點點頭,他走到門口,看到司機正在等他。
這像是做夢,一起都不真實,驀然驚醒,他可能躺在街角,被家華攆出,無家可歸,身無分文。
他轉頭,森水給他鼓勵的眼色。
他上車之前看到銀盤色月亮,外國人叫這瓷器之月。
車子不徐不疾朝山上駛去。
自古人們就喜歡住山頂,尤其是英商,每到一個殖民地,就在該處山上設立住宅,鋪路築橋,務必高高在上,原來塵囂。
公路兩邊是黑色的火山岩,車子駛進半山,在上看到遠處有火龍般巖漿蜿蜒緩緩流入大海。
司機告訴他:「那是三百公哩外著名的庇利火山。」
「住在這一帶不怕?」
「應該沒有問題,光是看風景,住客都認為值得。」
「的確沒有比這裡更壯觀的風景了。」
可是司機微笑說:「林家在印度大吉嶺山麓有一間別墅,建築在五百公頃的茶田上,那處更寧靜。」
林家可真懂得生活藝術。
車子到達門口,管家迎出,請在上進內。
在上發覺連司機在內,他們全身不理閒事的土著。
女傭捧出當地的冰凍啤酒。
屋子客廳通向大露臺,根本無所謂室內室外,一棵壯大的影樹就在咫尺,而在上一伸手,像是可以接觸到太陰星。
他坐在柔軟的大沙發裡喝了半杯啤酒,閉目養神。
「子山,是你嗎?」
子山一回頭,看到了他心目中的女神。
伍福怡就站在他面前,她穿一件夏威夷女子穿的母母大花裙,露著雙肩,長發挽在腦後,別一朵大紅花,可是,她的膚色仍然像子山記憶中那麼白皙,身型亦同樣纖秀。
子山清清喉嚨,「福怡你好。」
「我們終於再見,」她說:「羅祖說,假使你不願主動出現,千萬不要勉強,可是你自動聯絡,一定要好好招待。」
羅祖真的那樣說過?
子山忽然輕輕問:「羅祖與羅佳,他們是好人抑或壞人?」
伍福怡不是一個愛笑的人,可是這時也忍不住微笑,「在我眼中,他們都是好人。」
子山低聲說:「我一直想念你。」
「我也是,子山,我們幾乎每一天都談起你。」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輕輕喚他:「朱先生,你可是累了,醒醒,請到書房來。」
子山忽而醒轉,原來他在白色大書房上盹著,做了一個短暫的夢。
但是,此刻他已迷茫,他的夢中彷彿還有夢,他已分辨不清真實與幻象。
他滿以為福怡會在書房裡等他。
可是書房裡沒有人,這次,他不敢再坐下。
他聽到腳步聲,回過頭去,卻沒見到福怡。
子山十分驚喜,他喚他:「婆婆。」他認得是福怡的外婆。
婆婆的銀髮修剪得十分整齊,一臉笑容,「噓,他們不讓我見客。」
子山扶著她坐下,「那太不應該。」
「你可是來看我?」她悄悄問。
子山親切地說:「正是,婆婆,我特地來探你。」
這間屋子裡自始至終也許只有婆婆才值得信任。
婆婆忽然問:「英奇,你媽媽好嗎,怎麼沒有一起來。」
子山知道她又認錯人,但是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