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的人,你應該是我們的同道中人,最紅的一個。」她拍拍我肩膀。
我感激的緊緊握住她的手。為什麼?為什麼她對我好?天下有多少人會真正對人好?總有私心,總有所求,總會有目的吧。無論怎麼樣,我已決心接受她的恩典,我也準備將來回報她,假如我有這個能力的話。
那夜我與她攜手出場,我並沒有緊張,也無心理負袒,依著咪兒的囑咐做,中規中矩的落臺。
那夜我睡得很舒暢。離家不久,便賺到酬勞,我還湯米兩百,又交錢給咪兒作為房租。
她叫我「別傻了」,把錢推還給我。
我很不安,將來她大概要把我賣到火坑賺一筆的。
出場的次數較多,名字漸漸為人注意,收入也夠開銷,我仍然沒有搬離咪兒的家,她給我安全感,一個依傍。
她終於開口了。
「你羽翼漸豐了。」她抽著煙說。
我瞪著她。
「別緊張,我只是想做你的經理人,抽你百分之十佣金,還有,你要聽我的話,什麼場子接,什麼不要接,從現在開始,我要你學唱歌、學法文。」
我使勁的點頭,「是是,咪姐,我都聽你的,你放心,我都聽你的。」
「你母親找過你。」她輕輕噴出一口姻。
我別轉面孔,「她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一年下來,你有點名氣了。」
「我墮落得不得了,」我說:「黑似墨汁,她找我幹嘛?現在同我來往的人,大多數不男不女,三更半夜尚在街上尋歡作樂,與她的道德觀念沒有一點配合,我不會回去。」
「你自己告訴她好了。」她笑。
我搖頭,「我不會跟她說話。」
「你們的關係真的那麼糟?」
我想到她動不動便掌摑我……我不出聲,過去的事已屬過去,提來作甚?
味姐撫摸我的頭髮,「我替你寄錢回去,你總是他們養活的,是不是?莫忘恩典。」
「嗯。」我輕輕的說:「我不會忘記你的恩典。」
付咪姐百分之十的經紀費用是值得的,她是這一行的老前輩,一切門路她都熟悉,憑她的指點,我一帆風順,很快建立了事業的基礎。
咪姐一直沒有再認識男朋友,我也一直沒有搬出去,我們只是把屋子裝修一次,換了新的地毯。
這個時候,味姐已經處於半退休狀態,我深覺可惜,她在臺上看上去很艷很冷,不知道為什麼,卻一直沒有大紅大紫!現在更把場子全部讓出來給我。
十九歲生日那天,我在大酒店操練,準備在下午表演最近泳裝,晚上我訂了地方,跟咪姐一起去吃頓飯。
休息當兒,我坐著喝礦泉水。
我一向很守規矩,為著維持標準體重,一向視冰淇淋蘇打之類為大敵,努力做體操,早睡早起,一個不健康的女人不會是美麗的女人,我甚至很少晚過十二點睡覺,我不去計程車高、不喝酒、不抽菸。
我想:我,黑羊?我目前的生活像個清教徒。但是沒有用,我家人還是認為我墮落。
我嘆口氣。
身後有人問:「幹嘛嘆息?!」
我以為是化妝師尊尼。「不管你事。」冷冷的。
「嘖嘖嘖。」那人轉到我面前來,「好兇。」
他不是尊尼,他是陌生人,約莫三十五六歲,樣貌普通,但是有一雙會笑的眼蜻,他身穿一套很平常的西裝,但穿在他身上,不知有多熨貼舒服。他正笑盈盈的看著我。
「你是誰?」我問。
他擦擦鼻子,眼睛裡的笑意更濃。「你不認識我?」
我搖搖頭。
我搖搖頭。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