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也該笑出來吧。
只聽見梅令俠顫聲說:「馬大,你……好嗎?」
我心裡叫:別做戲了!你這個天生的戲子。
馬大沒有回答他,過一會兒,她對陌生人的興趣消失,注意力回復到碧眼兒身上,只顧逗它玩。
梅令俠站起來,向馬大走過去,這個時候我才發覺,他走起路來,一蹺一蹺,有點跛。
是那次被亞斯匹靈咬傷的,他一定是在事後沒有好好遵囑做物理治療,所以肌肉僵硬。這個人真是自作自受。
「馬大一一」他向馬大伸出手去。
馬大不再注意他。
媽媽嘆口氣,「她不認識你,改天吧,改天再試試。」
「她怎麼會不認識我?」梅令俠不置信,「她明明是馬大。」
永亨說:「她精神受很大的打擊,令俠,你應當比我們都清楚,在歐洲的那段時間,只有你與她在一起。」
「不關我的事,完全不關我的事。」梅令俠囁嚅的說,「的確是她要離開我。」說著他流下淚來,雙目本來已經通紅,再淌淚抹眼的,更似患了砂眼似的,非常不堪。
我厭惡的轉過頭,不要去看他。
永亨說:「令俠,我同你改天再來,現在大家都疲倦了。」
我與馬大坐在露臺上閒聊。
「剛才那個人,你不記得他?」我問。
「那是誰?很可憐,他為什麼哭?」馬大問。
我微笑,「他為他的過錯哭。」
「他做什麼錯事?」
「他害人。」我說,「因為天良未泯,所以內疚。」
「他可是打破了花瓶?」馬大問。
我把馬大抱在懷中,笑道:「呵,比打破花瓶更壞的壞事。」
馬大訝異的說:「啊那實在太壞太壞了。」
我以嶄新的情感來愛馬大,親自送她到醫生那裡,她很有進步。
但只限於目前智力範圍內的進步。一切需要時間,醫生說:待病人必需耐心。
我與永亨拖延不離開,週末他來往奔波於馬來西亞及香港,平日捧牢長途電話與那邊通訊息,心神疲乏,瘦了很多。
我與他都很堅強,深信這種不幸的非常時期不會延續下去,曙光終有露出來的一日。
我還是用大部分的時間嘗試與馬大溝通,每天下午都與她談話。
老英妞前來打斷我們:「有一位小姐找你。」
「是店裡的馬麗?」我問。
「不,她說她叫殷瑟瑟。」老英姐說。
馬大聽見這三個字,忽然一怔。我心一怔。
我問馬大,「記得她嗎,馬大,記得殷瑟瑟?」
馬大側著頭,「殷——瑟一瑟。」
「是,可記得這個人?」我逼切的問。
馬大想很久,終於笑,搖搖頭,把這個名字丟下。
我嘆口氣,站起來去聽電話。
殷瑟瑟一開口便說:「永亨在不在?」
我答:「他在馬來西亞,明天下午回來。」
「啊,對,他現在過人球生活。」她說下去,「我有些股票要託他賣,他回來請你叫他同我聯絡一下。」
「還有別的事嗎?」
她終於說:「馬大可好?」
我很冷淡的說:「她很好,謝謝你。」我無法與她和平的談話。
「我早說過,沒有人可以在我手中搶走什麼。」
我說:「你跟你母親一樣的惡毒自私,但是你得到的是什麼?是梅令俠的一個軀殼。」
「胡說!」瑟瑟勃然大怒。
「他現在是隻醉貓,沒有靈魂的傀儡,你滿足了?你傷害我妹妹,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