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假使我是被追求的男人，我會拔腿飛奔，用盡我吃奶的力量逃走。
有些男人逃得不快，他們會反悔一輩子。
蔡小姐是個快樂的女人。她不擔心婚姻。
世界上有那麼多其它的事情，即使一個女人耍擔心嫁人問題，廿四小時內花一小時已經是浪費了。
但是有些女人花一整天來憂心嫁不出去。
那種憂慮掛在她們臉上，顯得很醜。
蔡小姐沒有這種缺點。我這樣愛她。
有一天瑪麗眼紅紅的來看我，又不出聲。
&ot;蔡小姐——&ot;
&ot;她怎麼樣?&ot;我瞪大眼睛，很擔心。
&ot;她說我的功課不好，叫我上她家去補習。&ot;瑪麗委委屈屈的說：&ot;同班還有好幾個同學，以後我們每星期六下午都上她家去，我真是不開心。&ot;
&ot;不開心?&ot;我問：&ot;我有沒有份?&ot;
瑪麗大叫，&ot;你是全班最優異的呢!&ot;
&ot;該死。&ot;我說，&ot;不，&ot;我改口，&ot;真是。&ot;
&ot;其實我已經很用功了。&ot;瑪麗訴說。
&ot;每個星期六?&ot;我不厭其煩地問她。
&ot;是，直到會考，會考只有三個月就到了。&ot;
&ot;啊，是是，我沒有機會上她家去了。&ot;
&ot;上老師家是不好的。&ot;瑪麗說。
可憐的瑪麗，她悶悶不樂得很厲害。
但是她有機會到蔡小姐家裡去，我卻沒有。
過了一個星期，我請瑪麗吃冰，打聽訊息。
&ot;蔡小姐替你們補習得怎麼樣了?&ot;我問。
瑪麗自手袋裡取出一面小鏡子，左顧右盼。
&ot;我臉上又長了幾個瘡疤，真難看，&ot;她答非所問。
&ot;她一個人住嗎?&ot;我問。
&ot;我表姐，嫁不出去那一個，介紹我一種臉的藥膏。&ot;
我吞下口水，&ot;你星期六的確去過她家，是嗎?&ot;
她放下小鏡子，&ot;我一定要看醫生才行。&ot;
&ot;為什麼?&ot;
&ot;臉上的疤呀。&ot;她很自然的答。
我沒有問到什麼，再問她會起疑心的。
我不是怕瑪麗，但瑪麗是個喇叭筒。
假如她知道一點點關於我的事情，我就完了。
格外小心，不露聲色，以防萬一。
不過瑪麗是有這個毛病的，越不叫她說，她越要說。
我裝作沒事的過了三天，她就耐不住了。
她說：&ot;真奇怪，蔡小姐一個人住。&ot;
那時候我在做飛機模型，我不去回答她。
這叫做以彼之道，還彼之身，一本武俠小說裡說的。
我看很多的武俠小說，很會活學活用。
她又說下去，&ot;她有父母，為什麼要一個人住呢?&ot;
&ot;把萬能膠遞給我。&ot;我說。其實正豎起了耳朵聽。
她把東西給我，然後用手撐住下巴，思索。
&ot;她住的公寓很小，但是真漂亮。&ot;她說。
我忍不住了，&ot;漂亮?&ot;我問。
&ot;哦，是的。&ot;她拾起眼睛，&ot;她有一套絲絨沙發。&ot;
&ot;什麼顏色?&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