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倆迴轉屋裡去。
那日深夜,少年又回到林宅花園來。
他拾起石子,輕輕扔向二樓海欣睡房的玻璃窗,發出嗒的一聲,他已試過多次,沒人應,電話也打不通,今晚,他試最後一次。
真不能相信,那可愛的女孩子一聲再見也沒有就離家到倫敦讀書。
說到底,林氏夫婦看不起他,調開海欣,使他得不到她。
在深夜的園子裡,年輕人握緊拳頭髮誓:「我會用功讀書,勤力工作,有朝出人頭地,屆時,再來尋回林海欣,再重新約會她。「
他終於離開林宅。
這一切,林太太都看在眼內。
教授問:「這少年會不會給我們麻煩?「
林太太嘆口氣,「再過兩日保證什麼都丟到腦後,他們善忘。「
教授說:「那麼,睡覺吧。「
也許,他們低估了少年,也許不。
對少年陳少軒來說,林海欣是他的初戀,對國家實驗室,林海欣只是三三八號實驗。
同期不知有多少項實驗在進行中,林太太退下來,又有許多科學家忙著接班。
實驗偶然出錯不要緊,一切都在實驗室控制範圍之內。
三三八號實驗完善結束。寶貝女兒周桂好督察接到通知的時候,正在吃午餐,飯堂食物即使在肚子極餓之際還是十分難吃,助手叫她,她樂得放下筷子。
「甚麼事?」
「兇殺案。」
「馬上出發。」
現場是一個廢墟,舊樓拆卸之後無力重建,漸漸市民把垃圾扔到該處,破舊沙發、電視機、床褥、電腦……甚麼都有。
警員把周督察帶到一扇木板下,用手一指。
桂好看見一隻雪白的手臂在板下伸出,有昆蟲在這隻手上緩緩爬過。
兩個警員合力掀開門板。
桂好呀地一聲。
助手是新人,忽然忍不住,走到一邊去嘔吐。
桂好問;「由誰報警?」
「一名流浪漢。」
法醫走近,默默工作。
「多大年紀?」
「二十歲以下。」
「死亡時間?」
「不出三個小時。」
是白晝兇殺案。
「不像是流鶯。」
「當然不是,頭髮、牙齒、指甲都整齊健康,頭部左角受重擊,這是致命傷。」
「可有受到侵犯?」
「沒有強暴跡象,需回實驗室詳細檢查。」
「搶劫?」
桂好戴上薄塑膠手套,蹲下,輕輕搜查少女口袋。
除出零錢,還有一張紙條:「下午三時中央圖書館見面,國本。」
一個學生。
助手嘔吐完畢,嚅嚅走近,有點尷尬,桂好不去責備他,只把法醫拍得的照片交給他,「到圖書館去打探一下,也許職員記得這個人。」
助手如逢大赦般走了。
桂好看著他背影搖搖頭。
「沒有其他身份證明檔案?」
桂好想一想,「兇手已經帶走線索,警方越遲發現死者身份,兇手越多時間逃避。」
桂好走到主要證人面前。
那流浪漢像是受到很大打擊,「那麼年輕娟好的一張小臉,真是可惜,是誰心狠手辣?」
語氣像個詩人,可見讀過書受過教育,不知如何淪落街頭,看來又是另外一個故事。
「我想找些有用的東西去賣,看到門板下有閃亮的東西……」他忽然住了嘴。
周督察笑笑,「閃亮的東西是甚麼,手錶,手鍊?此刻可是在你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