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維清抬起頭,只見孩子生母眉清目秀,只不過臉容悽苦。
段律師說:「甄小姐,這位是徐太太,你滿意嗎?」
那女子默默點頭。
「徐太太是大學教授,她會愛護孩子,給他提供最好的生活條件。」
那女子又點點頭。
「你看徐太太頭髮外套都淋濕了,多心急趕來,可見確有誠意。」
段律師攤開檔案,「你可在此處簽名。」
維清大筆一揮。
這時,徐日權也忽忽趕到,一般是淋得渾身濕,也在段律師指示下簽了名。
那年輕女子終於默默取起筆,在檔案上籤下名字。
移交手續正式生效。
徐日權興奮地過來看看嬰兒面孔,忽然同妻子說:「像你。」
那女子站起來預備離去,自始至終,不發一言。
維清走過去問:「你有什麼話要同我們說嗎?」
那女子看看維清,又看看徐日權,表情略為寬慰,隨即轉身離去。
幼兒在這個時候忽然哭泣,嗚嘩嗚嘩,如一隻小貓。
可能他也知道,從此要與生母分開,故此傷心哭泣。
維清哄撮他,「不哭不哭,媽媽會待你好,媽媽愛你。」
哭聲漸止。
徐日權問:「生母是何背境?」
「未婚媽媽,把孩子交出後不久會正式移民到紐西蘭結婚,你們永無煩惱。」
「她長得十分娟秀。」
段律師笑,「維清,一個人的長相與性格與他的命運有什麼關係?許多最享福的人卻是天底下最討厭的人。」
徐日權想起問:「孩子的生父呢?」
段律師答:「生母不允透露,法律上有她一人簽字經已足夠。」
維清長嘆一聲。
「恭喜二位。」
「謝謝你。」
徐氏夫妻在雨夜中抱著嬰兒回家。
在車中,維清看著嬰兒圓圓面孔問:「小段倒底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
會不會是販賣人口的牙子?
徐日權答:「小段忠義雙全,膽色過人,他就是那個把不需要的孩子抓到渴望孩子家庭裡去的大好人。」
說得也是,一件事自有許多看法。
女慵來開門,看到孩子,驚喜交集。
維清叫孩子馬可。
接著的三個月,徐家忙得人仰馬翻。
嬰兒不但有面板病,腸胃也不好,天天在兒科醫生處出入,幸虧醫學發達,漸漸治癒。
醫生說:「明顯地疏於照拂,過早餵他固體食物,喝水也不夠,衛生情況亦差,不過不要緊,一下子就會恢復正常體重。」
維清說:「他很乖,看到轉動玩具已會笑。」
注射完畢,幼兒張手叫維清抱,伏在維清胸前。
醫生笑問:「有了孩子之後,有無影響你事業?」
「簡直想退休。」
醫生笑。
維清喜歡素色,嬰兒不是一身白,就是一身深藍,很快長得胖胖一團粉似,一夜睡到天亮,十分乖巧,徐氏夫婦似已沒有心事,專等孩子入學讀書。
維清像所有家長一樣,忙著鑽營、替孩子找貴族學校報名。
家裡忽然熱鬧起來,添多一名褓姆不在話下,話題也多,整個晚上就是說著嬰兒的進展:他會叫人了,他懂得吃牛肉粥不吃雞蛋,他曉得指著某件玩具要玩……替他洗澡是一個節目,看他拍打著水呵呵笑是人生至大樂趣。
段律師來看過他們,結論是「你們的確需要一個馬可這樣的孩子」。
誰說不是。
馬可在九個半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