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心抓住她手,依舊目光銳利地盯著中年女人:「阿姨,您這種小病小痛我們這兒任何一位業務合格的醫生都可以解決,但主任要做的事情,沒人可以代替。還請您不要佔用資源。」
中年女人瞪圓了眼睛:「你說什麼?你竟然敢說我——」
「媽。」門口有一個年輕男人匆忙跑過來,拉住無理取鬧的中年女人,「您幹什麼呢?我就出去打個電話,您怎麼又跟人吵起來了?」
說著連連對何曉麗和沈棠心道歉:「實在對不起啊醫生,麻煩您幫忙掛個號,我媽這兩天牙齦痛,您看看掛哪個醫生合適。」
何曉麗點點頭:「牙周科的陸醫生吧,你去那邊繳完費再過來。不過加號得多等一會。」
「等吧,沒關係。」男人依舊有點赧然,「真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何曉麗和沈棠心對了個眼神。
男人轉身去繳費之前,貌似多看了沈棠心一眼。
不和諧的小插曲終於告一段落,沈棠心坐回分診臺後,看了一會兒病理學的書,突然被何曉麗撞肩膀:「哎。」
沈棠心懶懶地抬頭:「幹嘛?」
何曉麗擠了擠眼睛:「那男的老在看你。」
沈棠心:「誰?」
何曉麗:「就剛剛那個大媽的兒子。」
「……」
沈棠心原本沒放在心上,第二天也平靜地度過。
結果第三天一大早,就有個外賣小哥送來一大束玫瑰花。
滿大廳的人都傻眼了。
事情還不僅僅如此,在沈棠心完全摸不著頭腦的情況下,接連收了三天的花。
玫瑰,百合,滿天星。
每次外賣小哥都是放下就走,這天她終於忍不住追了出去,「你好,請問這是誰送的花?」
外賣小哥搖頭:「這我也不知道。」
晚上下班的時候,崔盈打趣她:「你最近很火啊小姐姐。」
「連你也開我玩笑。」沈棠心瞪她一眼,「還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
「這還用想?男人唄。那邊趙醫生還沒解決呢,又來一個。」她笑嘻嘻地提議:「要不明天休息,我陪你去廟裡問個姻緣?」
沈棠心連連擺頭:「別,我才不信那個。」
「可我覺得你倒是可以談個戀愛。」崔盈說。
沈棠心滿臉拒絕:「我不要。」
崔盈咋舌:「你這麼排斥戀愛,是不是受過男人的傷啊?」
「……你才被男人傷過呢。」
兩人一路調侃說笑著走到門診大廳,沈棠心一看臺階下站著的人,忽然間腳步一頓。
雖然只那天見過一面,但這位李先生顏值還算出眾,談吐也禮貌風雅,很難想像那位飛揚跋扈的中年婦女居然能培養出這樣的兒子,所以沈棠心印象頗深。
此刻他手裡抱著一束鮮艷的小雛菊,讓她一下子想起了這些天送到科室的花。
兩人視線相對的時候,李先生沖她溫和一笑,緩步走上臺階。
沈棠心猛一下攥緊崔盈的衣角,背脊挺得僵直。
心頭的某種預感十分強烈,她想跑,卻又清楚地知道現在已經來不及跑,只能眼睜睜看著男人走到她面前,周圍來來往往的同事和陌生人也都投過來八卦的目光。
太過密集的注視,灼得她臉頰發熱。
「沈小姐,請收下我的心意。」李先生微笑著把那束雛菊送到她面前。
李先生個子該有一米八,穿著身筆挺的西服,雖然西服的面料和款式都彰顯著價值不菲,卻遠比不上徐晉知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般的氣質。一個猶如飄在雲端,一個身陷凡塵。
沈棠心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