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如琢沒什麼戰鬥精神,他不過是畫膩了,去找點血腥的刺激和靈感,老師曾說他構思作品過於冷酷和鎮定,應該去改變一下,他就去了。後來他改修景觀。純藝術需要一顆赤誠之心,而梁如琢沒有,他的性格里只有變本加厲的冷靜和虛偽。
“嗯那不重要。”梁如琢把刀片扔回筆筒,重新披上了平整潔淨的西服外套。
梁在野對他下了最後通牒。
“哥,你在國內各行各業人脈密集這我知道,但你能拿我怎麼樣呢?就算你把我這兒拆了都沒用。”為了避免矛盾激化把事情捅到派出所,梁如琢從兜裡摸出一個紙包,慢悠悠地展開鋪在大哥面前,裡面是各式各樣的藥片。
“這樣吧,這是嫂子平時常吃的藥,必須經常帶在身上以防意外,你只要能說對其中一種,我就把嫂子送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工作間裡只能聽得見呼吸聲。窗玻璃四周的縫隙被狂風送來的細雪填滿,白晝已經開始變長了,陰沉的太陽遲遲沒有落入雲層。
他耐心地等待著,太陽終於落到視線之外,大哥眼睛裡的光也跟著一塊熄滅,盯著那些藥片靜默了幾分鐘。
大哥的手機又開始催命般響起來。他接了個電話,轉頭冷冷看了梁如琢一眼。
只是丟一個寵物而已,可能對大哥來說真的不算什麼。但大哥的眼神變得有點陌生,走時仍然像皇帝那樣吩咐他,讓他別欺負他嫂子。
“我會把他搜出來的。”他說。
工作間變得更加寂靜了,梁如琢站在一片昏暗中,指尖撫摸著每一個藥片的形狀和表皮,自言自語著說出它們的名字、效用、不良反應和禁忌。
他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小嫂子的魅力實際上是一視同仁的,他和他哥之間的區別就只是大哥不樂意被馴化,而他心甘情願被馴化。
梁如琢收拾了工作間的圖紙,鎖在保險櫃裡,然後靜悄悄地扶著隱隱作痛的肋骨下樓。
他又帶了一束藍色的風信子回家,還沒敲門門就開了,小嫂子探出頭來,驚喜地接過那束花,踮起腳來吻他。
他今後會無比期待下班,因為家裡的燈是亮的,會有一位漂亮的小朋友迎接他,歡天喜地地接過他的禮物。
幸好今天老大沒能說出那些藥的名字,不然他就會出爾反爾了。
梁如琢抱起他的小朋友走進家門,把他放到自己腿上,告訴他今天他見過大哥了。
“你看,他扯亂了你打的領帶。”梁如琢微微蹙著眉,彷彿真的很苦惱的樣子,解開襯衣給他看側腰的淤青,“他打了我,還要把你揪出來殺掉。”
文羚信以為真,特別心疼地給他揉。
“野叔從來不會好好說話,他打人打習慣了,兵痞子一樣,這種粗魯的人就應該進監獄蹲個十年二十年的。”
梁如琢輕咳了一聲:“你不問為什麼嗎……”
“能為什麼?反正肯定是他的錯。”文羚垂著眼眸,給他一顆一顆繫上睡衣的紐扣。
梁如琢忍不住親他的臉蛋:“走,我帶你去玩。但我們得低調一點,不要被抓到。”
他騎摩托帶著他出去兜風,把小嫂子嬌小的身軀裹在皮衣裡,塵煙迅疾地軋過雪花。
小嫂子把臉頰貼在他心口,興奮地緊緊抱著他的腰。
梁如琢對他說,你可以摸我的心臟。
它曾經是一塊冰,你聽見它在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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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機車的塵煙在一家酒吧前戛然而止,因為文羚央求他進去玩一會兒。文羚從沒去過酒吧,除了上次和他在維加斯的一家清吧短暫地滿足了一會兒好奇心。
但這一家明顯是那種輝煌的混亂的無序的、人們可以在黑暗的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