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卻淡淡說了一句:「張愛卿,朕知道你為國憂心,可你說話也得將證據是不是?」
「微臣……」
不等言官反駁,女帝忽然說了一句:「你說他日夜招攬人才,這白天朕忙於公務並不知曉,可哪一日晚上朕不跟他在一塊兒,何來時間忙活那些事情?」
「這……這……」言官顯然沒想到女帝會提起他們的閨房私密,一時之間臉上漲得通紅不知道該如何提起。
這若是別人,言官肯定要罵一句不知羞恥,可說這話的是女帝,是一國之君,這一位上位之後的手段與她當公主的時候截然不同,讓人心生畏懼。
女帝的臉色卻都並沒變一下,繼續說道:「再者,贏得盛名是他自己的本事,若是諸位愛卿能夠讓百姓愛戴,人人稱讚,朕倒是能夠省心許多。」
「怕只怕朝堂之上多有庸蠹,自以為考中進士入朝為官之後便能在朝廷裡頭養老,一日日不想著為國效力,為民造福,只知道做一些不知所謂的事情。」
「寒窗苦讀數十載才能入朝為官,可卻有人早已經忘了初心,或者他們的初心便是錦衣玉食,心底沒有半點讀書人的傲氣,也沒有裝著黎明百姓,更沒有大興和朕。」
「張大人,你說這兩種人禍害孰輕孰重?」
張姓言官臉色乍青乍白,哆嗦著說道:「陛下,微臣,微臣……」
女帝卻不耐煩聽他繼續嘮叨,只說道:「行了,你是言官,彈劾別人並無差錯,至於朝中誰是棟樑,誰是蠹蟲,年末考核便能知曉。」
說完這話,女帝起身說道:「朕與先帝不同,先帝總記得諸位的辛苦,但在朕看來為官之道與讀書相同,不進則退,若是諸位愛卿不能勝任,那不如早日退位讓賢,也好讓真正的有才之士有施展的餘地。」
說完這話,女帝甩袖而去。
張大人擦了擦汗津津的額頭,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
有大臣忍不住勸道:「我說你好好的何必跟趙公過不去,趙公一來並未插手朝廷,二來在文人之中名聲極好,言行舉止從無差錯,你何必揪著他不放。」
張大人卻梗著脖子說道:「可誰不知道別人一百句話都比不過他一句話,他雖然並未入朝,在朝堂上卻處處都是影子。」
「如今他的門生越來越多,本官怕只怕將來大興也姓了趙。」
另一位大臣低聲說道:「陛下與趙公遲早都會生育子嗣,到時候也很難說著大興的江山姓蕭還是姓趙,宗室都沒有意見,用得著你來跳腳嗎?」
「宗室都被陛下殺……」張大人自知失言連忙住嘴。
旁邊的大臣卻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與其盯著趙公不放,你還不如挑選幾位陛下喜歡的男子送到朝堂上,若是……」
兩人對視一眼,都聽懂了彼此的心思。
女帝登基已經三年,因為先帝遺詔和碌國公府一脈的大力支援,又有趙景煥的鼎力相助,雖說依舊有人對女帝不滿,但這皇位卻越坐越穩。
可女帝與趙景煥成親足足五年還未生育子嗣,這也是朝中敢於攻殲趙景煥的原因之一,畢竟雖然女帝心狠手辣,比先帝的手段強硬許多,將宗室都殺了個七七八八。
但是她一日沒有誕下子嗣,其中便多有迴旋的餘地,誰知道這一位女帝會不會跟先帝似的子嗣單薄,落到最後不得不過繼呢?
畢竟女帝膝下空虛,不說兒子了,連一個女兒都沒有!
而女帝一直不願意誕下趙景煥的子嗣,也可能是因為她心底已經對名聲越發鼎盛,幾乎超越當年曾家的趙公已經心生不滿,這夫妻倆壓根不像平時表現出來的那般恩愛。
長樂氣勢洶洶的回到宮中,與大臣們的猜測不同,她心底對趙景煥是極為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