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先生方才也是驚怒之間說出了這話,這會兒想了想也覺得可能性不大,擰眉問道:「那你到底想做什麼?」
趙景煥便問道:「老師,榮郡王,安郡王,德郡王三位世子之中,你覺得誰堪為帝?」
曾先生嘆了口氣:「那得看陛下。」
趙景煥卻說道:「依我看一個都不堪。」
「榮郡王當年做下的事情,害得師兄妻離子散,至今不敢回到曾家,蕭竑更是囂張跋扈,在深宮之內都敢鞭笞宮人致死,可見心思歹毒。」
「安郡王寵妾滅妻,他那位世子蕭勛口蜜腹劍,裝樣子第一,陰毒手段學了不少。」
「德郡王什麼都敢插一手,這手伸得比陛下的都要長,蕭賀卻是個沒主意的什麼都聽他的,這還未上位大興倒像是多了個太上皇。」
曾先生自然也知道這個,他雖然致仕多年,不代表就失去了朝中的耳目:「可除了他們又能有誰,陛下無子,乃天下大哀。」
趙景煥卻笑了起來:「陛下怎麼會無子。」
「太子早逝,陛下膝下空虛……」驀然,曾先生的臉色大變,不可思議的看向趙景煥。
「你,你們是想……不,這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趙景煥笑著說道,「史上曾有女帝勵精圖治,長樂公主眾口皆碑,替陛下批改奏摺多年從未出錯。」
曾先生卻暴躁的在屋子裡頭來迴轉圈:「你們這是異想天開,此事決不能成。」
「行事在人成事在天。」趙景煥卻如此說道。
曾先生被他這天馬行空的想法嚇得心臟亂跳,又回頭看他:「趙景煥,你是因為成為了駙馬,所以才如此作為嗎?」
趙景煥卻搖頭說道:「三年之前,我曾借公主之手,手刃仇人。」
「三年之前?陸盛?」曾先生迅速的想通了其中的官司,即使他不知道陸盛做過什麼,但陸盛與趙德海的關係他心底還是清楚的。
但越是如此,曾先生越是覺得不可思議,在趙景煥還未入朝,甚至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居然就能悄無聲息的做出那許多事情。
他看著眼前的弟子,覺得他越發的陌生,不,他其實一直都是如此的,對皇權蔑視,從來都是膽大包天,恨不得把上天捅一個對穿。
曾先生忽然冷靜下來,看著他問道:「如此機密緊要的事情,你為何要告訴老夫?」
趙景煥瞧著他,說了一句:「老師,當年陛下懼怕曾家名聲,這些年來不遺餘力的打壓曾家,難道你心中真的無怨無恨嗎?」
曾先生臉色冷冷一變。
半晌他又說道:「換了一個,也是一樣的。」
「可是不換,你又怎麼知道有所不同?」趙景煥卻這般問道。
曾先生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忽然問道:「趙子高,陶煜,魏玉宸,是你故意為之嗎?」
趙景煥嘆了一口氣,無奈為自己辯駁:「老師,您也太高看我了,那麼多年之前我還是個孩子,哪裡會老謀深算到如此地步?」
「一切只不過是機緣巧合,再者,從中出力的也不是我一人。」
只靠他一個人那是異想天開,可長樂公主身後藏著的人可不少,這一位公主才是真正的厲害,不知道她幾歲起開始佈置棋局。
有時候看見長樂公主,趙景煥心底會生出幾分興奮之情,那是棋逢對手的快意。
曾先生也覺得自己想太多了,他迅速的想起碌國公府,想到那一位一直躲在碌國公府內養老的老國公,那也是曾經能與趙懷齊名的人物。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位老碌國公消失在人前,似乎就是長樂公主的生母魏妃死去之後,這一位老國公深受打擊,將國公之位傳給兒子之後便避世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