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鵬沒有回答,還反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在做戲?」
趙景煥笑道:「我瞧著堂叔著急上火,看著都要少活兩年,叔爺爺這般大年紀了卻好得很,那日拜見他的時候,瞧著老人家還紅光滿面呢。」
「所以我就想啊,叔爺爺自己都不著急,我一個堂侄孫著急什麼。」
曾鵬心頭一驚:「第一天你就發現了?」
趙景煥又問:「師兄,我爹是不是一直跟你有聯絡?」
曾鵬又問:「這又是怎麼猜出來的?」
趙景煥無奈聳肩:「原先是不知道,不過現在想來林叔得來訊息也太及時了,就跟逼著我出面處理似的,這些下人若是早早得知,不急著給我爹送信,等我一個小孩兒幹什麼?」
「再說了,如果沒有我爹發話,叔爺爺就算被威逼利誘,也不至於為難我一個小孩兒吧,為難我對他有什麼好處?難道不怕我回家告狀得罪我爹?」
曾鵬呵呵一笑:「怎麼,你還真把自己當小孩了?」
趙景煥理直氣壯的說:「我才十三歲,不是小孩兒難道還是大人?」
曾鵬卻說:「老子十三歲的時候,可早已經中了舉人,只等著會試。」
趙景煥擺了擺手:「師兄,好漢不提當年勇,老是懷念當年的事情,就證明一個人年紀越來越大了。」
曾鵬頓時為之氣結:「你在你老師面前說話也這般氣人嗎?」
「別人對我怎麼說話,我對別人也怎麼說話。」趙景煥笑著說道。
話音落下,院子裡頭忽然安靜下來,原本互相打嘴炮的兩個人都默默無言,好一會兒曾鵬才嘆了口氣,說道:「你是在為爹孃打抱不平嗎?」
不等趙景煥說話,他卻又說道:「你是該為他們生氣,生為人子,我做錯了許多。」
趙景煥眼神一閃,順勢說道:「師兄既然知道錯了,為何不回去看看老師和師娘,他們一直很想你。」
即使曾先生和曾夫人在他面前從未表現出來,趙景煥卻是能感受到這一點,尤其是曾夫人給他做各種好吃的點心,何嘗不是出於補償的心理呢?
誰知道聽見這話,曾鵬眼底閃過一絲掙扎和痛苦,最後卻只是搖頭:「我無顏去見他們。」
趙景煥皺了皺眉頭,低聲說道:「師兄,我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對於父母而言,只要看見兒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站在面前,他們便能心安了。」
曾鵬卻勉強一笑,搖頭說道:「你不懂。」
說著忽然伸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說道:「就算是再機靈,你也還是個孩子呢。」
趙景煥十分無奈,瞪著他說道:「現在覺得我是孩子了,跟我爹合夥兒折騰我的時候怎麼不記得,你們是想看什麼?」
曾鵬笑了起來:「不管什麼想看什麼,終歸是什麼都沒看到。」
趙景煥呵呵冷笑:「那還真的是抱歉。」
曾鵬瞥了他一眼,忽然說道:「原本我還想著,你是會清高自傲到直接去求見知府大人,還是會哭著喊著回家找你爹,誰知道你居然這般沉得住氣。」
「這倒是跟你爹信中寫得不太一樣。」
趙景煥好奇的問道:「我爹寫了什麼?」
曾鵬眼底閃過一絲促狹,故意說道:「你爹可是為了你這個寶貝兒子頭疼的很,說你人聰明,性子卻暴躁的很,又是個特別小心眼記仇的,在京城裡頭可沒少闖禍。」
趙景煥抿著嘴一臉不信。
曾鵬又說道:「怎麼,你還不信?」
趙景煥一臉認真的說:「信,師兄怎麼會故意騙我,折騰我這個比你小了兩輪的師弟呢?」
這反諷的語氣,綿裡藏針的姿態,曾鵬再一次看他,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