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聽了這話,旁人奇怪反問:「彭師爺並未娶妻生子,哪來的親生兒子?」
「什麼?!」趙景煥心底一驚,要知道當年曾鵬離家,他的妻子卻是不離不棄的跟著一道兒走了,一起走的還有他們剛滿三歲的小兒子。
當時那種情況下,那位曾夫人都沒有拋棄丈夫留在安全的京城,願意跟著他過顛沛流離的生活,如今怎麼會不在曾鵬的身邊。
趙景煥皺起眉頭來,心底一陣陣發沉,又開始想這件事他爹知道嗎,程先生知道嗎,最重要的是,他老師曾先生知道嗎?
心底擔心,趙景煥的臉色也沉凝下來,不過身邊的幾個考生都以為他第一次參加縣試心底緊張,還安慰道:「以你的才學拿下縣試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無需擔心。」
慢慢的考場上的人越來越多,趙景煥粗略的數了數竟然有近三千人,不過隨即一想青州府是極為繁華的地帶,又是文風鼎盛的地方,雖然縣試只有當地考生參加,但人數也是眾多。
前頭考場的門終於開啟,後頭的考生們發出一陣嘈雜聲音,但又迅速自動自發的排列成幾個縱隊開始入場。
衙役們五個人一組進行搜身,也是有相互監督的意思,趙景煥一開始還以為會要求脫衣服,結果走近了才發現自己想太多。
這些衙役年年都做搜身的事情,一個個的都十分有經驗,伸手一摸便知道有沒有夾帶小抄,倒是沒讓一群考生在春寒料峭的時候把衣裳都脫乾淨。
檢查過的考生便能走進考棚,這時候不得不提一句身處青州城的好處,若是小城小縣的地方,縣試可沒有專門的考棚可用,通常都是直接搭一個臨時的棚子。
那些棚子漏風漏雨先不提,光是南方的倒春寒就夠受的。
但青州城卻不同,這裡原本就有每三年鄉試要用的考場,於是他們這群考生也能趁著這個便利,坐進能夠遮風擋雨的考棚之中。
趙景煥有幸提前看到了考場的正門,這一道門被稱為龍門,也就是魚躍龍門的意思,不過無論有多麼高大上的蘊意,這會兒看起來紅漆都掉落了,顯得有些破舊。
等了將近一個時辰,站得雙腿都發酸了,趙景煥才隨著大流進入了考場,但即使心底不耐煩,這時候也沒有人敢竊竊私語或者大聲抱怨。
趙景煥踏著步子一步步往裡頭走,進門之後先看到的是公堂,公堂前面便是一座座的考棚,中間的甬道不算寬敞,而茅房都建造在最後一間。
公堂上已經擺好了座椅,到時候負責監考的縣學教諭都會坐在此處監考。而此刻趙景煥等人就得現在公堂前等待唱名。
等全部考生進場之後,考官們一一出現,趙景煥依稀能夠認出其中兩人,大約是在趙家的壽宴上見過,不過兩人臉色肅穆並未多看他一眼。
趙景煥自然也不會傻到在公堂上認親,他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原地,聽著耳邊一聲聲的唱名,一直到聽見自己的名字才低頭作揖。
「學生趙景煥在此。」說完出列一步,抬頭看向公堂。
幫他認保的廩生確認再三,才點頭說道:「趙懷明認保,確認本人無誤。」
趙景煥這才站回原位,後面的唱名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等到唱名完畢分配考棚的時候,天色已然亮堂起來,可見這縣試的入場和唱名環節就費時不少,不大半夜的過來還真不一定能完得成。
等到終於坐進屬於自己的考棚,趙景煥才微微鬆了口氣,因為他的位置靠近公堂,距離茅廁的位置最遠,想必是不會聞到奇奇怪怪的味道。
別人也許會覺得這位置考試壓力巨大,但趙景煥倒是喜歡,比起身處臭烘烘的臭號,他寧願在考官的眼皮子底下答卷。
考棚都是坐北朝南,彼此背對,也就是說入座之後只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