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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秦春沛家,錢氏和王氏倒是有些小心思,各自都希望隔房的男人去,最後還是秦大山主動說道:“這次就我去,二弟,到時候你看顧著家裡一些。”
秦小山自然也一口答應下來,甭管錢氏和王氏有多少矛盾,這倆兄弟的關係還是不錯的,一直以來秦小山也願意聽哥哥的話,而秦大山也願意撐起門戶來。
事情就這麼定下了,因為這事兒,女人們多有幾分擔心惶恐,連帶著晚上睡覺的時候翻來覆去睡不著的人也多了,一晚上就聽見人翻身了。
原本已經說好了死人
事情總是這樣,越害怕什麼越容易發生,這場大雨就像去年那一場一樣,一開始就沒有了停止的意思,雨滴嘩啦啦的落下來,就像是老天破了個洞,再也兜不住那些水。
山洞畢竟不適合人類居住,下雨的時間久了,裡頭就開始變得潮溼起來,不得不時時刻刻點著火堆,以免潮氣太盛身體會難受。
只是這雖然在山上,他們的柴火卻不算多,日日夜夜的點著消耗也大,不說煙塵味道太重的問題,眼看著柴火也一點一點消失了。
連續幾日的大雨,老鄭氏好多年不犯的老寒腿又開始折騰人了,一開始她還強忍著不說,一直到最後不太能走的動路,這才被發現了。
但山洞裡面也沒有醫藥,秦春沛心中擔心,唯一的辦法卻只是伸手給她捂一捂雙腿膝蓋處,後來又想辦法將石頭烤的暖了,用布頭包起來放進老人的被子裡頭。
有了暖意,老鄭氏好歹能好受一些,她反倒是有些愧疚起來:“都是奶奶身體不爭氣,都這時候了,還讓你們為我操心。”
秦春沛便笑著說道:“為奶奶操心我樂意,等雨停了,我去找一些草藥回來,到時候塗上了好歹能好受一些,可惜大夫他”
他們村裡唯一的赤腳大夫,在那天逃難的時候沒一塊兒走,因為捨不得一屋子還沒曬乾的草藥,如今人都不知道在哪兒,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
見他心情忽然有些低落,老鄭氏反倒是打起了精神來,她靠在床頭握住大孫子的手掌,笑著說道:“阿沛放心,人啊,只要能活著,什麼都能再有的,奶奶命還長著呢,我還得看著你成家立業,得抱上曾孫孫才能合上眼睛。”
提起這個話題,秦春沛便有些囧囧了,然而老鄭氏卻像是來了興趣,哪裡容易那麼輕鬆的放過他:“哎,也是這世道不好,要是沒這茬子事情的話,等你考中了秀才,奶奶和你娘肯定得找一個四角俱全的媳婦才能滿意。”
秦春沛的老臉忍不住也紅了一下,無奈說道:“奶,你也想得太遠了。”
老鄭氏卻笑呵呵的說道:“這是你的終身大事,奶奶能不幫忙看著點,不是我看不上你娘,你娘年紀小,眼光到底沒有奶奶來的毒辣,是人還是妖精,奶奶一眼就能看出來。”
祖孫倆個越是嘮嗑越是沒邊兒了,秦春沛倒是不害羞,就是覺得自己這才九歲呢,這要是成親的話是他摧殘人家呢,還是人家摧殘他呢,怎麼看都不合適。
不過這話題倒是讓老鄭氏開了懷,原本有些鬱悶的心思都散了,樂呵呵的盤算起家底子來,琢磨著等這事兒過去了,能給大孫子找個什麼樣的好媳婦。
正說的開心呢,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動靜,秦春沛微微皺眉,今天暴雨總算是小了一些,屋子裡頭的大人都待不住了,就帶著斗笠打算出去看看。
不過他們才出去一會兒功夫,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秦春沛連忙說道:“奶,你好好躺著,我出去看一眼。”
等他走到外頭,卻見秦大山等人都回來了,身上倒是並未淋溼,大約是外頭的雨已經漸漸停了,但一個個臉色都很難看,張鐵牛還整個人都在發抖,哆嗦的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