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謙洗澡的時候有些猶豫,他看著手裡的東西,不太敢親自動手,他覺得哪裡都奇怪,買來這些東西時的興奮跟好奇當然無存,只剩下一種他自己都說不上來的茫然。
一年多以前他也在這間屋子裡,也考慮過什麼時候能找個女朋友。
以他的自身條件,只要他真心喜歡和追求一個人,難度都不會太大,但他卻一直都跟異性保持著距離,因為他清楚只要雙方都動了真心,對方就會被他拖進泥潭。
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各項貸款,生活的壓力,激情退卻後面對的將是現實的一地雞毛。
他不想拖累任何人。
可幽君就那樣不講道理的出現了,他根本不知道不好意思四個字怎麼寫,剛來就像是這裡的主人,喋喋不休地問東問西,對他發號施令。
換成另一個人是明謙可能都忍受不了那樣的幽君,不講道理,不知道禮貌,除了臉和身材之外沒有一點可取的地方。
但是出乎明謙自己預料的是,他竟然迅速接受了,沒有朝幽君發過火,沒有太多牴觸。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幽君的,好像在不知不覺間就習慣了幽君的存在,就像被溫水煮的青蛙,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熟了。
跟幽君在一起的時候,多數時間他都會覺得幽君很可愛,臉紅的樣子很可愛,耳朵紅的時候也是,常常口不對心,害羞的時候就把頭偏過頭,偏偏還要表現的一臉兇惡,好像什麼都不在乎。
明謙想起幽君那樣的表情,臉上浮現出了笑容,表情越發柔和。
他再次看向手裡的東西,現在他知道該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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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似乎沒有極限,又或者說極限之外還有極限,明謙看著天花板,他覺得有些疼,可是他有說不出停下的話,因為在他上方的人表情太美了。
兇狠又猙獰,像是在野外捕食的狐狸,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樣子,露出了野獸原本的面目。
汗水滴在深色的布料上,又很快暈開,明謙覺得自己就像身不由己的獵物,可能是羊,可能鹿,可能是兔子,被狐狸緊緊咬著喉嚨,他想掙脫,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在疼痛中又感受到了別的東西,讓他想靠近又想推拒。
房間的燈投射出昏黃的燈光,窗簾因風而擺動,地板上光影交織,像是不斷晃蕩的湖水。
明謙喘著氣,他覺得很渴,嗓子很乾。
但很快,對方就低下頭來,他不再覺得渴了。
慢慢的,明謙閉上了眼睛,房間的燈似乎也被一隻手關上,在完全的黑暗中,他才可以放下羞恥心,他期盼的,渴求的,想來的一切,都可以說出來,然後被完全滿足。
一直以來,他似乎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他善解人意,溫柔體貼,對誰都很好。
可對任何人來說,他都不是無法代替的,他迫切的需要被人需要,那個人不會離開他。
明謙舒展自己的身體,他聽見自己說:「我來。」
於是他拿到了主導權,他從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樣的人,沒有羞恥,放縱的表達自己的追求。
他的手放在對方心臟以上的位子,他能感受到心臟的跳動。
明謙慢慢俯下去。
他被海浪被侵襲了,那海浪洶湧得讓他睜不開眼睛。
他們完全融為一體了。
明謙發出嘆息。
越是疼痛,他就越不想喊停,他只能緊緊抓住對方,哪怕此刻他要溺亡,也要拉著對方一起向下,沉進無盡的深海中,任由海水侵蝕。
此刻一切都在遠方,唯有跟他肌膚相親的人就在身旁。
唯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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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謙長哼了一聲,他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