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你怎麼可以打女人?」
白麗麗在我手臂上著力,掙扎著站起來,用手撫著腫起老高的臉頰,眼淚往嘴裡吞。
我非常不忍,「你快去看醫生。」
她跌跌撞撞地走了,裘大力關上門。
我質問:「你為何這樣對她?」
「她對你說了些什麼?」裘反問我。
「什麼也沒說。可是誰都猜得到其中的奧妙,即使你急於要甩她,你也不必打她!」我反感到極點,「當初她也就是那個樣子,可是當初你卻看中她——」
「住嘴!」
「我不住嘴!」我吼叫,「你要不連我一起打好了,我原以為這慘事只有在小說裡才會發生,你這個人太下流,我與你通訊五年,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有白麗麗?你又為什麼寄來飛機票,叫我來度假?為的是什麼?」
他用手掩著臉。
「你為什麼玩弄我們?」
裘放下手,「她發覺我愛上你。」
「你愛我?」我問,「那麼跟我通訊,為什麼又跟她混?」
他痛苦地說:「我不能夠回答。」
「你內疚吧?」我追問,「你就是為了這件事寢食不安,是不是?」
他一怔,低下頭。
「裘,做人一是一,二是二,提得起放得下,如果你們藕斷絲連,我願意退出,我馬上回紐約好了,我叫父親把飛機票寄還給你。」
「給我一次機會,芍藥——」
我看著他,忽然悲從中來,「裘,你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為什麼我好象完全不認識你?你為何傷害我?」
「芍藥,你給我一次機會。」
「裘——」
「請你原諒我,我實在是有苦衷……」
我搖搖頭,「裘,你們都是這麼說的,」我說,「我不能原諒你對她粗魯,我最恨絕情的人。」我極難過,「男女間的事,最要緊好來好散……」說著我哭了。
我為什麼要勸他們?
這裡面最受傷害的人是我,來的時候我帶著一個夢,現在我卻第一次懂得人心難測這四個字。
「你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裘的手擱在我肩膀上,「芍藥——至少你應該給我一個從頭開始的機會,人總是會有錯的,我很寂寞!」他辛酸地叫起來,「我太寂寞!」
他用拳頭大力敲著牆壁。
「裘,」我倔強,「我想回去了。」
「你不能走。」他急,一副惶恐,「你不能走。」
「我還留下來幹什麼?」
「我愛你。」
「你的愛太恐怖,隨時會變。」
他默然。
「對不起,裘。」我索然地回房間。
我拿出行李箱,打算收拾衣服。
他沒有再阻止我,也不再說什麼話,只是蒼白著臉倚在門框,看著我把衣服一件件疊好,他眼睛內有千言萬語,說不出口。
眼睛不會騙人,他待我是真心的!
我猶疑著——但叫我冒那麼大的險,明知有危險,還往下跳,我問我自己:香芍藥,你真的這麼愛這個男人?你與他見面才不過一星期,犯不著,收拾東西,回紐約吧,這裡的情形太複雜了。
白麗麗是別人的情婦,他又是白麗麗的情人,我提醒自己,你應付得了?
但是他的眼神令我心醒。
豁出去一次吧,香芍藥,你還年輕,可以有資格這樣做,為戀愛而戀愛也是值得的。
感情的發生在不知不覺間,現在後悔也已經太遲了,做人要瀟灑點,香芍藥、香芍藥,不然你老大了坐在搖椅中有些什麼記憶?
我崩潰下來,不能自己,丟開衣裳,問裘約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