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又給你一幢獨立屋作嫁妝,你才能不改其樂。」「這種戶頭你是很多的吧,這個討厭,換一個好了。」
「那也很累,漸漸我的皮相也鬆弛了。」展雲摸著臉頰。
「宋家真想你跪神主牌前懺悔?」
「說說而已,他們要我知難而退。」
「現在得償所願。」
「那麼,」展雲問:「鑽石可要退回去?」
三和探向前去看那顆拇指大粉紅心型鑽石,真未曾見過那樣好看俏麗的首飾,原來細細白金項鍊上還點綴著黃鑽與藍鑽,價值連城。三和問:「你說呢?」
她笑嘻嘻,把項鍊收到襯衫裡去。
「三和,你擔心歸宿嗎?」
「早三兩年異常掛慮,現在不大去想它。」
展雲答:「我也是。」
這時又有人敲門,三和問:「這會是誰?」
展雲說:「我還約了人。」
三和說:「啊,你們好好談。」
「不,三和你陪我。」
「為什麼?」
「這人是我生父,許久未見,我不知怎樣與他說話才好。」
原來這一場才是主戲。
三和問:「多久未見?」
「十歲至今。」
「展雲,你沒有義務再見他。」
「他聯絡到我經理人,說要見我。」
三和說:「展雲,你應採取三不政策:不接觸、不說話、不付款。」
「你怎麼知道他想要錢?」
三和看著她。
「你說得對。」
「你不認識他,他不認識你,此刻巴巴找上來,你說是為什麼?」
又傳來敲門聲。
三和笑笑,「我把你都教壞了。」
她去開門。
門外兩個男人,一個中年,一個少年,相貌還算端正,衣著普通,可是鞋子髒舊,露出破綻。「何展雲小姐約了我們。」
「請進來。」
三和親自斟茶。
少年問:「有汽水嗎?」
中年人瞪他一眼,少年靜了下來。
三和不出聲,到廚房取出多種汽水,又添兩隻加冰的杯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烘熱一隻義大利薄餅,放在託盤上一起捧出去,示意少年到一角享用。這時,展雲出來了,坐在中年男子對面。
那男子對女兒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沒想到你那麼年輕。」
展雲不出聲。
他又說:「我看過你的戲,他們說你現在很紅,是真的嗎?」
這種話,連三和都覺得不知如何反應。
他忽然笑了,嘴角扯高,眼睛彎彎,真詭異,面孔像是忽然年輕了十年,苦紋餓紋變得淺淡,噫,陪笑臉呢。「那麼,」他說下去:「你生活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三和覺得此情此景,這種對白,都不是任何一個天才編劇可以寫得出來。觀眾會罵:搞什麼鬼:生父說女兒「你真年輕」,失散多年猶如末路,忽然間「生活有無問題」,真人會這樣說話?原來在戲中沒有的對白全會在現實中出現。
一角,那少年老實不客氣舉案大嚼,麵皮老老,肚皮飽飽。
他父親叫他:「小輝,過來見姐姐。」
小輝走近,中年男子說:「這是我後來妻子生的孩子。」
展雲仍然一聲不響,木無表情地坐在那裡。
那男子沒料到她毫無反應,有點意外,繼續說:「我記得你叫小雲,怎麼會姓何呢,我明明姓尤。」展雲還是不說話。
男人終於說出他的企圖:「你若是有的話,就拿點出來。」
這時,何展雲忽然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