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早就可以拍妥,沒想到發生那麼多事。」
「對,導演結婚了。」三和提醒他。
「可不是,」朱天樂咧開嘴笑,「原來我倆十分適合婚姻生活,有說不完話題,每晚看經典名作到天亮,批評讚美,不遺餘地。」「那多好。」
「可是,全無工作衝勁,幾乎想退休,搬到熱帶小城居住,蕉風椰雨,以度餘生。」「冬虹也這麼說。」
「你看,婚姻的破壞力多強。」
三和看他不斷巡來巡去。
「這間屋子的風水全部改變了,多謝那撞車瘋子。」
「那瘋子好嗎?」
「已被家長送到美國嚴受監管。」
「他對世琦像是真心。」
導演笑了,揚揚手。
有人搬了一盤藕色牡丹花進來,「是星維送給榮小姐。」
又有人抬一面鵝蛋形水晶玻璃鏡子上樓,「世琦說,她找到兩面一對鏡子,拆散可惜,故此送榮小姐一面,掛浴室裡。」要走了,紛紛贈禮告別。
朱天樂苦笑,「三和人緣超卓。」
「還有幾個鏡頭?真不捨得。」
「那麼,我大可拖長來拍。」
「之後,移師何處?」
「之後,我們檀香山拍外景。」
「啊,多意外。」
朱天樂笑說:「新編劇覺得女主角應往檀香山尋親。」
「誰,是世琦那角色?」
「你別說出去,是何展雲,我覺得她像是忽然開竅,演技與外型都到達理想水準,對她完全改觀,她會脫離花瓶階段。」三和點頭,「我們普通女子卻不知多想做萬男敬仰的花瓶。」
「三和你還真謙遜。」
背後一個聲音傳來:「三和,我們全軍撤退,你才有覺好睡。」
三和笑,「導演太太意見多多。」
是蘇冬虹來了,奇怪,短短几日,她胖了許多,面板也較為白皙,笑容滿面,信心十足,可見心想事成,得償所願對一個女子來說是多麼重要。「把片段放給三和看一看。」
冬虹取出隨身帶著小小放映器,開啟四乘三寸熒幕,遞到三和麵前。
三和笑,「小電影。」
片段沒有音響,也不需要對白,已經粗略地順時間序剪接妥當,在小小熒幕上,三和看到三個主角為感情糾纏,世琦他們三人在鏡頭下俊美得叫人心痛,觀眾心不由主地關懷同情他們的遭遇,把他們的情慾攬上自身,如同身受。三和對個故事太熟悉了,她看得淚盈於睫。
只見世琦拉住星維的袖子,因為他已不願伸出手來,可見編劇真是細心。三和記得她也一伸手只拉到易泰的衣角,她心死了。
原來,這不過是一個極之普通,天天在發生的故事,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能引起大量共鳴。片段停止。
三和抬起頭來,「只得這麼多?」
「還有許多落在剪片室地下。」
三和查問:「拍了近月,只得十分鐘?」
蘇冬虹笑,「幸虧她不是老闆,這種口氣嚇煞人。」
朱天樂解釋:「還有一個版本,新增世琦在一旁看著她的感情故事演變,終於醒悟:花開花落、月缺月圓、不過是人生常事。」三和覺得盪氣迴腸,黯然神傷。
蘇冬虹說:「三和你覺得感動,其他觀眾想必會有同感。」
真沒想到這一編一導會有如此功力。
三和低聲說:「三個主角均有美麗得令人不置信的眼睛。」
「這三位都會有錦繡前程。」
冬虹說:「我比較擔心世琦。」
導演說:「世琦會得保護自己。」
「她弱質纖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