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求仁得仁,完全寂寞了。
屋內靜得掉一根針都聽得見。
大難過後,必有落寞,現在,又該做什麼才好。
電話鈴刺耳地響起來。
去同這個人談幾句也好,無論是誰,不論說些什麼不著邊際的話,都能解悶。真沒想到他會是馬柏亮。
&ot;本才,是你?聽到你的聲音真好。&ot;
他沒期待她會親自來聽電話。
不知怎地,本才的氣已消,只是輕輕同:「還好嗎,婚姻生活如何?&ot;
&ot;過得去,託賴,聽說你痊癒了,十分慶幸。&ot;
&ot;是,差些更換生肖。&ot;
&ot;我知道你一定會掙紮下來的。&ot;
事後孔明。
&ot;柏亮,好好過日子。&ot;
&ot;錢老不夠用。&ot;
這句話本才一早聽得麻木。
&ot;省著點花。&ot;
&ot;已經不敢動彈,可是一出手就縮不回來。&ot;
他哪裡還有得救。
本才以為他會開口問她借,終於沒有,始終尚有廉恥。
一個男人,向身邊的女人要錢已經夠不堪,居然向前頭的女人要錢,那真不知用什麼字眼來形容才好。
他最後只說:「聽到你聲音真好。&ot;
本才輕輕放下電話聽筒。
那時年輕,不懂事,糊塗到極點,自有樂趣,他們也有過快樂時光。
看護來了,又去了,十分關注病人那頹喪情緒。
那晚本才睡著後,沒有再夢見母親。
或是任何人。
楊本才做回自己,才發覺有多大失落,她的生命何其蒼白。
午夜醒來,沉思良久,累了,再睡,心中已有決策。
第二天一早起來,沐浴更衣,剛想出門,王振波來訪。
&ot;本才,打擾你。&ot;客氣得像陌生人。
他與楊本才根本不熟,也是事實。
本才原是個大方豁達的人,她招呼他進來。
&ot;有什麼事?&ot;
王振波把一疊檔案放在桌子上,很含蓄地說:「本才,你臥病的時候,我自作主張,替你辦妥一點事。&ot;
本才取過檔案看,哎呀,她低聲叫出來。&ot;羅律師終於把遺產承繼權批還給我了。&ot;
王振波微微笑,&ot;她擅於經營,不負所託,這幾年來遺產幾已增值百分之一百。&ot;
本才暗暗感激。
&ot;不過,還是由你自己來管理的好。&ot;
本才搔搔頭,&ot;我不懂理財。&ot;
&ot;各間大銀行都有值得信賴的人材。&ot;
&ot;是,我會好好運用。&ot;
&ot;你是一名藝術家,身邊有私蓄,人就清麗脫俗,如否,立刻淪為江湖賣藝人。&ot;
本才由衷地感激,&ot;振波,多謝指教。&ot;
&ot;我希望看到你健康快樂。&ot;
明敏的楊本才立刻意味到他的另有深意,&ot;你可是要遠行?&ot;
王振波微笑,&ot;被你猜到了。&ot;
本才黯然,依依不捨,&ot;到哪裡去?&ot;
&ot;去一個比較寧靜的城市,看著加樂長大。&ot;
本才想喊出來:我就是加樂呀。
不,現在加樂已是另外一個人。
本才問:「你已取得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