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此事在今日也很普遍。」
「我猜是。」
「你有無祝福母親。」
他搖搖頭。
「現在去,還來得及,肯定她會得高興。」
「你認為我應該去觀禮?」
「如果我母親再婚,我會在場陪她,不騙你。」
年輕人有點猶疑,輕輕取起外套,彷徨地沉吟。
「遲了就來不及了。」
他問:「一杯咖啡兩杯冰水是多少錢?」
丹青慷慨的說:「我請你。」
「那不行。」
「下次再算帳吧,再不出門就趕不及熱鬧了。」
年輕人到此刻才展開一個笑臉,「一會兒我再來。」
他推開門去了。
丹青收拾桌子。
忽爾想起,娟子阿姨上樓這麼些時間,一直沒有下來。
她撥電話到她房間,電話鈴響了十來下,她才來接。
「阿姨,可需要什麼?」丹青問。
「我休息一下就好。」聲音重濁激動,象是哭過似的。
只是象而已,不會是真的,丹青從沒見過她淌眼抹淚。
但只是象,也已經是新聞,為什麼激動?
那個下午,她一直沒有下樓。
丹青明白那個感覺,不是不近人情,不是性格孤僻,一個人,總有一段時間,什麼人都不想見,什麼話都不想說。
丹青看著父親離家出走,便有這種感覺,所以不去騷擾娟子阿姨。
櫃檯下面,有一疊丁丁漫畫,她邊看邊聽音樂,也同在家裡一樣。
電話響,丹青說:「娟子咖啡室。」
那邊傳來她父親笑聲:「外賣,咖啡紅茶各三十杯,送到銀行區中央大廈十五樓。」
丹青大樂,「爸爸,是你。」
「今天六點鐘有沒有空,出來談談正經事。」
「我還沒有打烊。」
「小姐,告一小時假總可以吧。」
「今日娟子阿姨神情有異。」
「我來同她說。」
「不不不,我不敢抬你來壓她。」
阮志東聽見女兒這句話,十分詫異,「真沒想到你已經深懂辦公室政治,佩服佩服。」
年輕的父母同子女一向沒有隔膜,恍如朋友。
丹青笑了。
「我們在什麼地方談話?」她問父親。
「到我家來可好?」
丹青沉哦,他女友周南南如果也在的話,不甚方便。
知女莫若父,「南南有應酬。」
「那麼我六點半到。」
「對,你母親最近如何?」
「爸爸,你為什麼不親自問候她?」
「她會接受嗎,算了,我是她天字第一號敵人。」
「我肯定你倆曾經深愛過。」
阮志東沉默一會兒,「是,但,真不可思議,那是怎麼發生的?」
丹青啼笑皆非。
本來再過一段日子,老夫妻可以乘豪華遊輪環遊世界,三四個月都不上一次岸,活在人間仙境之中。
但不,一定要拆開,理由?不可協調與無可諒解之分歧。
丹青完全不接受這荒謬的理由,但是法庭相信,奈何。
別的夫妻離婚,丹青還可以瞭解,因為其中一方的性格明顯地有公認不可彌補的缺憾,但偏偏她父母都是極可愛的人物。
教育程度高,外型俊美,出身也好,不賭不懶不拖不欠,工作勤力,對人負責,怎麼會分的手,統共沒有理由。
而且並無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