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了瘋地朝天空揮拳,卻根本不可能在夢境之中對莊理造成傷害。
莊理充滿鄙夷的聲音遙遙從天空傳來:「身體有缺陷也就算了,他智商還很低,連小學的課程都聽不懂。由於成績太差,他的父母只能讓他輟學。他當過乞丐、小偷、搶劫犯,前後坐過三次牢,是一個徹頭徹尾、無可救藥的失敗者。」
「你胡說!我不是失敗者!我是魔鬼!我是魔鬼!」夢魔不斷強調自己的身份,然而越是這樣,他就越發暴露了弱點。
他不敢面對過去的自己。
直至此時,穆暖才緩緩放下捂耳朵的手,仔細聆聽空中傳來的話。
得知了夢魔不堪的過去,她心中的恐懼和絕望,不知不覺就被沖淡了。
莊理徐徐說道,「最後一次出獄,他知道自己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於是對社會產生了仇恨。他潛伏在漆黑夜色裡,悄悄跟蹤晚歸的女性,發現她們獨居就半夜爬上她們的窗戶,用從獄友那裡買來的迷藥將她們捂暈,然後實施侵犯。他一年時間殘害了二十七名女性,最後一次行兇時,他沒想到這位女性的朋友忽然來訪。鑰匙開啟門鎖的聲音令他恐懼,慌不擇路之下,他翻出窗戶,準備順著排水管道逃跑。
「受害女性的朋友開門之後正巧看見他翻出窗外的身影,於是從廚房裡找出一個面盆和一把鍋鏟,探到窗外,在他頭頂狠狠敲了一下。聽見這震耳欲聾的敲擊聲,他竟然在驚嚇之中鬆開了雙手,從五樓墜落,摔斷了脖子。
「他死後沒多久,鬼魂就鑽入夢境,繼續生前的惡行。所以穆暖,聽了他的生平,你發現什麼了嗎?」莊理沉聲問道。
穆暖臉色蒼白地搖頭。她沒有辦法思考,她只覺得這隻魔鬼太可怕了,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都好可怕!
而夢魔聽見這段話,竟發出了得意的狂笑,「都是我殺的,哈哈哈,她們都是我殺的!」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他一點兒也不可怕,恰恰相反,他是世界上最懦弱,最膽小,最可悲,也最可笑的人物。」莊理一字一句強調。
這樣還不可怕嗎?穆暖不斷搖頭,眼中顫巍巍地掛滿淚水。
夢魔笑得更為得意猖狂。
莊理漫不經心地低語:「被他選中的所有受害者,都是柔弱、年輕、涉世未深的女性,沒有一個男性,甚至沒有一個性格剛強的女性,這不是懦弱是什麼?一旦惡行被發現,他竟慌不擇路,轉身就跑,這不是膽小是什麼?只是一聲巨響就能嚇得他魂飛魄散,失足摔死,這不是可笑是什麼?無力拯救自己,就用殘害弱者來報復社會,這不是可悲是什麼?」
穆暖聽得愣怔。
夢魔猖狂的笑聲戛然而止。
莊理輕蔑道:「這個人,生前只敢對昏睡中的柔弱女性下手,死後也照樣如此。最初附體的時候,他甚至不敢與精神尚且充足,身體猶然健康的你在夢中見面,因為他害怕那個時候的你還擁有足夠的勇氣和力量把他驅逐出夢境。他只能把你折磨到奄奄一息才會現身。他只敢攻擊毫無反抗之力的你。所以他自始至終都是那個懦弱、膽小、可笑、可悲的失敗者,沒有一絲一毫改變。」
莊理加重語氣問道:「穆暖,你怕他什麼?怕他瘸腿嗎?怕他懦弱嗎?怕他膽小嗎?連擊打面盆的聲音都能把他嚇尿,你怕他什麼?如果他真的是無所不能的惡魔,那麼我現在就給他一個機會,讓他來入我的夢,你問問他敢不敢。」
說完這話,莊理握住沉睡中的穆暖的食指,抵住自己的眉心,徐徐說道:「你問問他敢不敢來入我的夢!我就在這裡等著!」
這一句句的逼問,像一股股強悍的氣流,注入穆暖差點坍塌的脊樑骨。
她不斷詢問自己:是啊,這樣的人,你怕他什麼?他連侵犯別人的時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