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對這個世界有什麼看法呢?」周誠問了一個內涵很龐大的問題。
「光明正在慢慢被黑暗吞噬,到了天啟日,魔神降臨,真神會死。」莊理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他閉了閉眼,按捺住內心的疼痛。那個真神就是他的愛人。
周誠張著嘴,卻半天說不出話,內心的強烈震顫和絕望,讓他一時失語。過了很久,他才嗓音沙啞地追問:「這是您在命盤中窺見的未來嗎?」
「這不是未來,這是當下正在發生的事。」莊理伸出一根細長的食指,輕輕點了點桌面。
周誠盯著他的指尖,冷汗滾滾而落。
看見他的反應,莊理明白,官方的立場和自己是一樣的,他們都在尋找消除黑暗的方法。
「所以,一切魑魅魍魎,包括魔神,都必須被殺死。」莊理再次點選桌面,語氣冷冽地說道。
周誠順著這根手指,緩緩看向莊理瀰漫著殺意的眼眸,漸漸意識到,這人應該是友方。然而他們的隊伍被任務者滲透過太多次,也失去了太多志同道合的戰友,他們已經不敢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這個莊理到底站在哪一邊,憑感覺是不行的,還得再試探。
想到這裡,周誠下定了某種決心,欠身道:「請您稍等片刻,我這裡有一份卷宗想讓您幫忙參考參考。」
莊理伸出手,做了一個欣然接受的手勢。
周誠很快就拿來了一沓厚厚的卷宗,解說道:「這是我們無論如何都查不出頭緒的一樁案子。截至目前為止,被害者總共有二十二名,而且幾乎每天都有新的受害者出現,多的時候一天能有五人遇害,如果再這樣下去,我相信兇手的作案速度只會更快。」
周誠開啟檔案袋,把相關的屍檢報告,現場照片,走訪記錄等資料一一拿出來。
「受害者都是獨居女性或男性,都在晚上遇害,發現時無一例外都躺在床上,家裡沒有外人闖入的痕跡,也沒有掙扎反抗的痕跡,死的都很安詳,就像睡著了一樣。經過法醫解剖發現,他們的大腦都消失了,頭骨裡空空如也。」
周誠抹了把臉,目中隱隱顯現出一絲恐懼:「您說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是什麼導致了他們一夜之間腦子被挖空?我們請高人看過了,他們沒有在屍體上發現蠱術、咒術或降頭術的痕跡,也沒有發現任何陰氣。也就是說,殺死他們的不是惡咒、惡鬼、惡靈、蠱蟲、降頭之中的任何一種。」
周誠把所有資料平鋪在桌上,雙眼不停巡視著這些完全無法拼湊出真相的碎片。
他一直都知道這個世界很恐怖,卻不知道它已經惡化到這種程度。
人類的命運或許會真如莊理預言的那樣,一步一步走向天啟末日。
「這樁案子如果破不了,死的人會越來越多。我們發現兇手的殺人手法已經非常嫻熟,殺人速度也在加快。最初,我們每隔幾周才能發現一個受害者;後來,我們每天都能發現受害者;現在,我們一天能發現好幾個受害者。」
周誠的嗓音在顫抖:「您能想像兇手一晚上,在華國的不同地方,同時殺死四五個人嗎?他用的到底是什麼手法?有些受害者甚至遠隔數千公里。我不知道兇手是怎樣在一夜之間輾轉這麼多城市的。它到底是什麼?」
他用希冀的目光看向了埋頭翻閱資料的莊理。他希望這個人能給他們一個答案。
就在這時,又有幾名警察走進來,站在莊理身邊,臉上無不帶著渴求真相的迫切表情。
「很簡單,因為兇手有很多個。」莊理淡淡開口。
周誠銳利的雙眼猛然放射出亮光。
「您知道什麼了嗎?」他急切地追問。
其餘幾名警察連忙坐下,目不轉睛地看著莊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