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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莊理。

他的頭髮打理得非常精緻,身上穿著一套奢華的深藍色西裝,右手無名指戴著一枚碩大的藍寶石戒指,脖頸間噴灑著淡淡的香水。

在微白的晨曦中,他美得像一個虛幻的夢境。

聞人冥眨了眨眼,感覺一陣眩暈。他從未睡得這麼沉,這麼沒有防備。身邊的人早就起床了,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他竟沒有半點察覺。

要知道,由於早年的經歷,他連睡覺都得睜著一隻眼。

小惡魔讓他完全卸掉了心中最深的防備,可以毫無顧忌地沉沉入睡。當然,昨天晚上被完全榨乾了身體也是一部分原因。

聞人冥連忙半坐起來,嗓音沙啞地說道:「早安。」

「早安。」莊理露出興味的笑容,然後微微俯身,在他耳語低語:「我對你昨天晚上的服務非常滿意,所以這些東西是你的了。」

他退開兩步,舉起手裡的金屬箱,把裡面的籌碼盡數傾倒在聞人冥頭上。

嘩啦啦的脆響比窗外的鳥鳴更動聽。

聞人冥愣住了,不知道小惡魔這是在搞什麼。

緊接著,莊理又把餘下的幾箱籌碼全部倒在他身上。這張雪白的大床,頃刻間變得五彩繽紛。

陽光從窗外灑落,令一枚枚圓形籌碼散射出細碎的亮斑,這一幕無疑是美的。

而莊理則在細碎的光影中彎下腰,親了親聞人冥的耳廓,輕笑道:「再見了寶貝兒。」

他扔掉空箱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直到關門聲傳來,聞人冥才猛然意識到那句「再見了」是什麼意思。

這是他早就知道,並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的事實——小惡魔不屬於這裡,他早晚有一天會離開。

所以此時此刻,他離開了。

終於回過神的聞人冥連忙跳下床,追出房門,弄撒了一地籌碼。

緊接著,門外傳來一陣高亢的尖叫。

下一秒,聞人冥狼狽不已地沖回房間。情急之下,他忘了自己沒穿衣服,被正巧路過的一名女客看見了。

他匆忙套上一件浴袍,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就再一次沖了出去。可是,當他好不容易等來電梯,下到大堂時,小惡魔搭乘的汽車已經駛出去很遠。那人從車窗裡探出頭,勾起殷紅唇角,惡劣地笑了。

聞人冥只能站在原地,無能為力地看著對方越去越遠。

來來往往的客人總會向他投去詫異的目光,因為他頭髮是亂的,衣服是皺的,面板上印滿痕跡,腳上還忘了穿鞋。

他沒了往日的高高在上和冷硬強勢,反倒像個失魂落魄的流浪者。

一名年輕英俊的長老從大堂裡走出來,嘆息道:「andrew,你要知道,小瘋子那樣的人對我們來說只是一個夢。」

夢醒了,一切就結束了。

聞人冥站在原地久久不動。

眼看那輛汽車完全消失在街角,他才回過頭,沉沉開口:「當初,我們還在地獄裡的時候,現在的生活對我們來說也只是一個夢。」

這就是無法接受現實的意思。哪怕明知道在做夢,他也不願醒來。

「那樣的人,你拿什麼去拴住他?」長老問出了一個相當棘手的問題。

小瘋子既不愛錢,也不愛名,更不貪圖權力。他只熱愛冒險和刺激。他是一縷風,凡人拿什麼去關住一縷風?

聞人冥眼眸暗沉了一瞬,然後大步往回走。

來到頂樓時,一名服務員恰好開啟房門,送來了豐盛的早餐,畢恭畢敬地說道:「聞人先生,這是莊先生為您預訂的早餐。」他一邊擺放餐盤一邊頻頻瞟向灑滿了籌碼的大床,眼裡閃過驚嘆的光芒。

年輕長老跟著走進房間,看見那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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