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兆闐也大步走過去,擠開眾人扶住司老爺子的另一隻胳膊,狀似不經意地說道:「爸,小冥的身體好點了嗎?我幫他找了一個專門治療漸凍症的醫生,在米國,過幾天我就帶他去那邊走一趟,看看有沒有辦法延緩他發病的時間。
「聽說他的右手已經完全失去知覺了?那左手還能用嗎?其他部位有沒有病變?他的身體不能再拖了,您把他交給我,我帶他去國外療養。」
聽見這段話,前來賀喜的那些人全都露出驚愕的表情,喧鬧的客廳頓時陷入寂靜。
大家都知道,司老爺子的女兒是得漸凍症死的。但司冥也得了漸凍症的訊息卻被司老爺子徹底隱瞞下來。
是以,外界全都以為未來的修、司兩家註定是屬於司冥的,修兆闐不過是個代管者,很快會被司老爺子踢出局。
也因此,真正看得起修兆闐的人其實沒幾個,大家對他的尊重和敬畏只是出於他司家女婿的身份。
前些日子他被司老爺子收回產業,趕出家門,大家沒少看他的笑話,還有人趁機落井下石。
然而此時此刻,聽說了司冥罹患漸凍症的訊息,眾人對修兆闐的看法竟產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難怪他敢把私生子接回來,難怪他和情婦同居,司老爺子什麼話都沒說,卻原來司冥快不行了啊!
這樣的話,修家和司家將來不就是修兆闐的囊中物了嗎?
眾人凝滯了一瞬才又笑嘻嘻地恭賀司老爺子大壽,轉過身卻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原本對修兆闐極為冷淡的那些人這會兒已經露出了溫和的笑容,端著酒杯陸陸續續走過來與他攀談。
從最不受歡迎的丑角到萬眾矚目的明星,修兆闐只花了一句話的功夫。他踩著司冥上位又如何?司老爺子若是不想外孫下半輩子無依無靠地死在病床上,就必須給他這個臉面。
「爸,您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修兆闐奪走了司老爺子手裡的紅酒杯,打著「為你好」的名義,行使著主人的權力。
鍾星雲氣得額頭直冒青筋。
司老爺子卻只是眸色微微一暗就恢復了淡然的笑容。
「勞你操心了。」他狀似親暱地拍了拍修兆闐的手背。
修兆闐胳膊一顫,竟差點把老人枯瘦而又冰冷的手甩出去。就在剛才的一剎那,他差點以為自己被毒蛇纏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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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司冥把小捲毛帶到自己臥室,門都來不及關就把人摁在床上親。
「你慢點。」莊理把人推開,指了指三米開外的地方,「你給我站那兒去。」
司冥喘著粗氣爬起來,站到三米外,眼巴巴地看著床上的小捲毛。
見他如此聽話,莊理滿意地笑了,從隨身攜帶的提包裡取出一個銀色金屬盒,吩咐道:「我給你帶來一件禮物,你乖乖站著別動,我給你穿戴。」
司冥立正站好,小聲說道:「我不動,你要給我穿什麼?」
莊理沒答話,默默把指甲蓋大小而且薄如蟬翼的兩張電極片貼在司冥左右兩邊的太陽穴,然後把一隻肉色的,用尼龍材質做成的袖筒套在司冥已完全失去知覺的右手上。
尼龍袖筒具有極大的彈性,很快就與司冥的面板緊緊貼合,不仔細看根本辨不出那是一層布料。
做好準備工作,莊理慢慢退開兩步,笑著說道:「我已經滿十八歲了,這個你知道吧?」
「我知道。」司冥的嗓音立刻變得沙啞,不知想起什麼,兩隻耳朵紅彤彤的。
腦袋兩側的電極片和那隻奇怪的袖筒早已被他拋諸腦後。
「上次月考你全部及格了,我說過要給你獎勵,你還記得吧?」莊理繼續追問。
「記得。」司冥舔了舔乾燥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