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
「你這麼快找到新工?佩服佩服。」
「你也是呀,師兄,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芝子專欄呢?」
「昨日起已經取消。」
啟之一怔,感覺像照顧了大半年的小孩被人帶走,十分空虛。「為什麼?」
「換版面,轉口味。」
「就是這麼簡單?」
「師兄,來喝杯茶慢慢談。」
餘小娟吩咐同伴幾句,看情形,她也已經升格為師姐了。
他們兩人到小小茶餐廳坐下。
餘小娟輕輕說:「林森懷疑我是jian細,將你及芝子身份向鳳凰臺一號揭露,真是冤枉,我百詞莫辯。」
「不是你?」
「你也懷疑是我?」小娟幾乎跳起來。
啟之連忙說:「不不,但,那又是誰呢?」
小娟頹然,「我也不知道,看情況,沉冤永無得雪之日。」
「六月飛霜。」
「師兄,拜託你別挖苦好不好。」
啟之道歉,「我本來不是這般涼薄的人,只是近得領先報同人日久,也變成同類。」
小娟啼笑皆非。
「師兄,你猜猜這告密人會是誰。」
「告密是一種奇特行為。」
「是,出賣了人還自以為主持正義。」
「黑手黨處置這種人是把他們雙腿種在水門汀沉入海底。」
小娟說:「我不會行私刑,我只想世人知道那jian細不是我,我在這個行業找飯吃,我又不妒忌誰,我為什麼要拆穿芝子身份。」
啟之的心一動。「告密是因為妒忌?」
「妒忌是很大的動力,除此,就是為著利益。」
他們兩人喝乾了好幾杯檀島咖啡,想了很久,得不到端倪。只得話別。
「師兄,你寫得一手好文章。」
「哪裡,你太器重我。」
他倆分道揚鑣。第八章第二天一早,啟之又準時到達醫院。
到了六樓,從玻璃窗看進病房,只見一張空床。他一驚,忍不住大聲叫喊:「來人,來人呀。」
看護奔出來,意外,「怎麼是你?」
啟之聲音都顫抖:「病人呢,病人去了何處?」
「呸,你放心,她出院了。」
啟之「啊」地一聲,「原來如此。」
看護問:「你不知道,她沒通知你?你倆有齟齬?」
啟之低下頭。他什麼都不知道。
「怪不得她留一封信給你。」看護取出一隻白信封給周啟之。
「我還有幾句忠告。」
啟之說:「請指教。」
「追上去,別放棄。」
啟之微笑,「謝謝你。」
他取了信匆匆回到車裡。
他忙不迭拆開信,白紙上用藍色鋼筆寫著娟秀的字型:啟之,你看到這信的時候,我已離開融島了。
啟之覺得像是文藝小說中女主角告別留言一般,語氣不但真摯,且有點淒涼。
「啟之,我多次向你示意,可惜不得要領,你的眼睛,總看著別人,每次你見到她,面孔總會忽然亮起來,瞞不過任何人。」
啟之抬起頭,摸自己面孔,真的,真的會發光?他可憐自己。臉皮你也太不爭氣了。
「我很妒忌,然後,憑自己的觀察及調查能力,發現你是領先報的臥底,於是,我向她揭發你真正身份。」是愛司,原來那人是愛司。
「王小姐得悉真相,臉上悲-、失望、落寞的神情,即時叫我後悔,但,已經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