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的生活太沉悶,需要刺激帶來生機。」
「是誰支使你來到這裡?」
「實驗室,把我接收回去之後,他們可以瞭解當事人的反應。」
我皺起眉頭,「這群科學家總有一日弄得人人靈魂出竅。」
「玉梨,我們約會的時間已到。」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
「我不想離開你。」
「我總是與你同在的,若干年後,你就是我。」
「你給我極大的安慰。」
「好得很,回去吧。」
「還有一位顧玉梨。」
「差點忘掉她,她真令人難堪,不過不要緊,那愚昧的青春遲早會過去的。」
「真不忍心看著她的天真一次又一次被人利用。」
她沉默一會兒,「我們都是那樣長大的。」
我揮拳,「可恨的是她心甘情願地讓那些人佔便宜。」
「不是那樣,她永遠不會學乖,不是不象天路歷程的,生命充滿苦楚,不行了,口氣越來越象你。」
她笑著開啟大門送客。
「你明天還在嗎?」
她搖搖頭。
我黯然。
「謝謝你。」我握緊她的手。
「說得好,一個人最好的朋友,終究不過是他自己。」
我們擁抱,說了再見。
她關上門。
我剛轉頭,情緒還沒恢復過來,就聽見有人叫我。
「玉梨。」
是區先生。
「到什麼地方去,我送你一程。」
我呆呆看著他,他要找的並不是我,我只是替身。
他要見的,是屋內那位八面玲瓏的顧玉梨,此刻的我段數還差得遠,有待慢慢修煉。
有口難言,我結結巴巴。
他看著我好一會,「玉梨,你是否不舒服?」
我搖搖頭。
「也許是我多心,老覺得你最近有點不同。」
什麼有點不同,簡直是兩個人。
「來,我們去兜風散散心。」
她是故意的,有心把這位區先生讓給我。
我隨他上車。
以她的聰明智慧,挑的人總不會出錯吧。
我感慨萬千,但是生活總有辦法令我們失望,永遠計劃的是一樣,發生的事又是另一樣。
「你好靜,」區先生說,「怎麼,不高興?」
「沒有沒有,只想喝一杯。」
「那還不容易。」
「什麼時候了,明天一早要上班。」
「你?」區先生不勝意外,「你從來沒跟我說過你有職業。」
「那是因為我最近情緒不安。」
區先生凝視我,他是聰明人,知道不對勁,但找不到破綻。
我尷尬地朝他笑一笑。
「還有很多事是你不曉得的。」
「過去的事提來做什麼,」區先生說:「大不了是感情上受過一些創傷,我不信你械劫過銀行,或是替金三角做過貨販,提來做甚。」
「我想找個人告解一下。」
區先生笑了,「開頭我覺得你什麼都好,就是太精明,最近一兩次相處,發覺不是那麼回事,你還有很天真的一面。」
「只有在熟悉可靠的朋友面前才可放心露出真面目。」
他愉快地說:「謝謝你。」
我們在一間私人會所喝兩杯才打道回府。
月亮極好,照無眠,坐在露臺上,套句陳腔濫調,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湧現,思潮起伏。
這也許是最後一次懷念過去,以後不必也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