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以後做夢也不驚心,媽媽在這裡。」
她讓女兒喝茶,用濕毛巾替她敷臉,「我們回家休息。」
可是,她雙手也簌簌發抖。
禮子忽然說:「媽媽,臥感激你們收留臥。」
朱太太用力捂住禮子的嘴,這時,房門碰一聲推開,有人氣極敗壞問:「臥女兒呢,女兒在什麼地方?」
原來是朱先生氣極敗壞趕來,匆匆進門,手肘撞到門框,雪雪呼痛。
朱太太揚聲,「這裡,女兒在這裡。」
這時禮子忍不住放聲痛哭。
看護聽到那麼多雜聲,終於忍不住探視。
朱先生說:「回家去吧,別打擾別人。」
這時司機也上來樂,朱太太責問:「車子在什麼地方?你為什麼不在門口等?」
禮子這時深深呼吸一下,挺起胸膛,「回家再說。」
她一步一步堅持地輕輕跟著父母回家。
那天晚上,她獨自在房中讀禮禾給她的剪報。第十章——「怨婦無法忍受警員丈夫虐待殺人自殺」,「可憐稚女目睹慘劇心靈肯定受傷」,「家暴事件必須正視」……新聞詳細記載年月日時間以及當事人姓名住址,圖文並茂。
彼時新聞報導十分公正簡潔,絕不誇張花巧,百分百是真相。
禮子抬起頭,她雙眼充滿紅筋,面孔浮腫。
把訊息壓倒今日才向她揭露完全正確,早幾年禮子恐怕無法接受。
不,今日也無法接受該項事實,但她必須面對,也希望有能力面對。
朱家是那樣愛護她,該剎那朱禮子決定把身體裡最後一絲仇恨剔除。
天亮了,禮子推門出去,看到父母與姐姐在喝咖啡提神,顯然捱樂通宵。
禮子詫異說:「爸爸你還在這裡?」
朱太太說:「他不放心你。」
「那就搬回來住。」
禮禾說:「禮子你別管他們閒事。」
禮子低頭,「我完全明白了,多年來你們盡力疼我多一些。」
朱太太否認,「才沒有,頑皮時一樣捱打。」
禮子說:「你們真是好父母。」
禮禾低聲懇求:「痛以前一樣生活可好?不多不少,不卑不亢。」
「姐姐說的是,我還是依然故我的好。」
禮子仍然勇敢地接受治療,每天到姐姐醫務所診治,有時心情奇劣,會得哭叫,有時興奮,會得說笑。
三個月後,漸漸平靜,但是沮喪。
「早上不想起來」,「那麼睡晚一點」,「不,最好永遠都不要起床」,「別擔心,總有那麼一天,擔不是最近」,「很累,昨日看新聞,十八歲高中畢業生醉酒高速駕駛失事身亡,我竟喃喃說:相信我親愛的你沒有太大損失。」
禮禾說:「我介紹宋早醫生給你認識,她自美國學習返來,她有新方法。「
「我知道,改變一個人性格的重量劑心理藥物,病人長期服用,不再沮喪,但亦無任何感覺,整天坐著發呆傻笑,十分可怕。」
禮禾說:「宋早是專家。」
宋醫生是中年女子,禮子一見她便喝聲彩;她到四十多歲也要那個樣子;打扮整齊時髦,含蓄優雅,不再理會時間,可是又不落伍。
宋醫生鬢邊有一小束白髮,她並不染黑,笑起來眼角有皺紋,卻沒做矯正手術。
她態度親切,與朱禮禾的學院派有點分別。
她開門見山說:「我的遺憾是沒學好中文,我在美國出生,不知利害。」
禮子答:「放心,我也沒學好中文,誰能學得好中文?那五千多年的恩怨……大家盡力而為罷了。」
宋醫生大笑,「這名病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