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與愛人一起才值得。」
昆榮笑:「我不明白你們。」
「毋須瞭解,只需愛惜我們,以我們福利為重。」
昆榮說:「太嬌縱了。」
他一向對惠明有意思,可是不喜歡他的職業,報館工作完全不定時,約莫每週工作八十小時,深夜回家,絕少在家晚飯……無論男女,新聞工作者都不是理想伴侶。
昆榮與惠明一起嘆口氣。
惠明輕輕說:「我們小時候媽媽一定在身旁,無論是跌一跤或是肚子痛,媽媽立即救亡,她好像沒有自己生活,純為侍候家人:半夜幫我做勞作,大清早送我習泳,安排暑假旅行,生日聚會,那是孩子們全盛時代,今日情況就差遠了,父母工作時間越來越長,未能體貼子女。」
「這是否引起家庭暴力的原因?」
「可能,從前,母親是家裡定海神針,今日,她比誰都忙碌。」
昆榮說:「無論如何,我不會打人,尤其是婦孺。」
有工作多好,一班志同道合同事可以聊天散心。
「我最佩服禮子,對不愉快事視若無睹。」
禮子把手放在惠明肩上微笑,「這叫做涵養。」
「明日我們三人去釣魚可好?」
禮子轉頭,「工作天天見面,還一起約會,慘過結婚。」
可是第二天,她還是去了,駕駛父親的四驅車,車尾放著小冰箱,啤酒汽水水果齊備。
她把車停在公園斜坡,鋪下紅白格子毯,躺著仰看藍天白雲,她不覺盹著。
耳邊聽見昆榮與惠明絮絮細語,「結婚後我可不想吃虧。」
「那永遠結不了婚,男女都得有所犧牲。」
「雙方都蝕了出來,誰賺了呢?」
「地產商吧。」
「咦,什麼事,那邊有人擾攘,好像是一班少年。」
「過去看看,把禮子叫醒。」
他們叫醒她,惠明仍然嘀咕:「誰做洗熨,誰搬回家用雜物,帳單如何分配?」
禮子揉揉眼,看向小溪源頭,那裡有一塊濕地。
有三個十多歲男孩大聲議論:「撈起看看」,「不會是值錢東西吧」,「是粉紅色旅行袋」。
禮子看仔細了,泡在溪水裡,果然是一隻書包大小旅行袋,其中一個少年脫去鞋子,伸手拎起它。
「重嗎?」,「不重」,「開啟看看」。
拉鏈拉開,不遠處三個成年人聽見小動物微弱叫聲,少年說:「咦,是小貓,尚未溺斃。」
昆榮與惠明已經變色,只見少年伸手掏出袋裡一團東西,忽然之間,他們三個齊口驚呼,昆榮奔過去,其中一個少年連忙脫下襯衫,裹著那團蠕動東西。
惠明即時掏出手提電話報警:「快,沼地公園溪邊,發現棄嬰,請速派救護車。」
三個成年人跑近,只見少年把嬰兒抱在懷中,那幼嬰混身濕透,皮色發紫,只剩微弱一絲氣息。
禮子奔回車子,取出毛巾及毯子,捲住嬰兒,十二隻手慌亂地挽救小小生命。
三個大男孩大惑不解:「丟在水裡,分明是叫嬰兒死去,怎麼可以這麼做?」
救護車駛至,昆榮大聲叫:「這裡這裡!」
警察也隨即趕到。
救護員接過嬰兒,「啊,這幼兒出生不會超過一小時。」
溪畔熱鬧起來,遊人圍攏。
救護車立即倒後,駛往醫院,他們一行六人往警察局錄口供。
惠明忽然痛哭。
警察說:「你可以放心,嬰兒無恙,救回來了,一定有熱心人士會得願意領養,她的命運不會悲慘。」
昆榮說:「我想訪問三位小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