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車窗透氣,有點想棄車而去的意思。
禮子忽然覺得沒人愛也有好處,她的心果然已經死亡,她竟慶幸恢復自由。
車內電話響起,禮禾聲音傳來,「禮子,你在何處,等你一個人。」
「等我做什麼?」
「禮子,約好今晚吃飯,你忘了?」
禮子著急,「我沒換衣服。」
「不怕,都是家人,快來文華西菜廳。」
禮子把車掉頭,掙扎三十分鐘才趕到目的地,步行或許更快。
大家沒有等她,已經在吃主菜。
父母與姐姐都穿得十分端正,在座只有一個陌生人,禮禾這樣介紹:「禮子,這是我男友蘇銳忠。」
禮子頓時睜大眼睛,喜出望外,握著蘇小生的手搖晃,「你好,你好。」
只見朱氏夫婦也眉開眼笑,絕對信任大女眼光。
真的,世上好人比壞人多,只有朱禮子那麼倒黴。
桌上放著烤龍蝦,可是今晚吃什麼都那麼香甜。
朱太太笑說:「我家女兒愚魯,銳忠,你教教她,人家會得眉目傳情,我的禮禾呀,看右,頭先擰向右,看左,頭又轉到左,目不斜視,笨得要死。」
禮子笑得落淚。
朱先生抗爭:「不過,我的女兒有嫁妝。」
「有,有。」朱太太加以肯定。
禮子問蘇銳忠:「你們在一起有多久了,好不秘密?」
禮禾代答:「在一個會議認識,一年有多。」
「蘇兄你做什麼行業?」
禮禾又說:「他是都邦廠——」
禮子阻止:「蘇兄,你自己講。」
「我是都邦化工廠裡化學工程師。」
禮子老氣橫秋,「你願意事事尊敬禮禾以她為首?」
禮禾笑說:「他已答應以後走路落後我三步。」
禮子說:「來人呀,開幾瓶香檳慶祝。」
她喝了很多。
第二天一早母親問她:「禮子,你看阿蘇人品如何?」
「問道於盲。」
「客觀說一說。」
「人長得那麼醜,大抵不敢壞到哪裡去,不過也很難講,將來有什麼變化誰猜得到,只要這一刻開心便好。」
朱太太吃驚,「他醜嗎,我看粗眉大眼也還過得去。」
「丈母孃看女婿,目光不一樣。」
朱太太握著禮子的手,「你比姐姐吃苦。」
「我吃過什麼苦?我都不記得了。」
朱太太說:「還有去宋醫生處嗎?」
「有,每星期一次。」
「禮禾打算明年初結婚,你做伴娘。」
「我,我不喜歡做樣板或預告。」
這時電話響起,昆榮興奮無比的聲音:「生了,生了。」
禮子一怔才明白,「是男是女?」
「男生,八磅七。」
禮子大笑,「小胖子!」
她非常高興,「我馬上來。」
朱太太連忙取過一隻小小錦囊交給禮子,「不要空手去。」
禮子抖出一看,原來是一枚小小金鎖片。
「為什麼幼兒飾物要做成鎖的形狀。」
「把孩子鎖在人間呀。」真是一片苦心。
禮子趕到醫院產科病房,只見惠明體弱氣虛,閉目不語,哪有平時英明神武的樣子。
禮子心酸,低聲問:「辛苦嗎?」
惠明點點頭,忽然豆大眼淚滴下。
禮子替她拭眼淚,「現在不是傷感時候,留前鬥後。」
禮子四處張望,「嬰兒呢?」她以為孩子就躺在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