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楣自沉思中走出來微笑,&ot;是嗎,那是你的女友?&ot;
這等於承認他是男朋友了,他心頭一熱,但是不露聲色,&ot;那麼,&ot;他又說,&ot;是令尊大人的女友?&ot;
&ot;家父的女友們從不在本市亮相,況且,也不會是那樣格調的人。&ot;
&ot;奇怪,那會是誰呢?&ot;
&ot;假如你留意影劇版的話,你不難知道,那是我兄弟的前任女友。&ot;
聶上游仍然微笑,&ot;我很少留意那一版。&ot;
宦楣喃喃的說:&ot;每次見她,她都有一副不同的面孔。&ot;
聶上游看著宦楣,&ot;你呢?&ot;
宦楣悲哀的摸摸臉頰,&ot;我學藝不精,只得一臉二用。&ot;
聶君聽了大奇,&ot;怎麼個用法?&ot;
宦楣說:&ot;在家在外,略作變化。&ot;
聶上游只會笑。
宦楣問:&ot;你呢,你此刻是否戴著面具?&ot;
他溫柔的反問:&ot;你說呢?&ot;
宦楣伸出手,輕輕撫摸他的五官,&ot;好像是真面孔。&ot;
他握住她的手,&ot;才不是,我是仙女座來的客人,暫時不適宜暴露真面目。&ot;
宦楣輕輕的問:&ot;你們的世界,是否又新又美好?&ot;
&ot;不見得,各有各的難處。&ot;
稍後,他們到海灘邊的小館子去吃飯。
聶君可以感覺得到,某一個人在宦楣的心裡仍然佔一個位置,他很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他也知道他倆已經不來往很長的一段日子。
奇是奇在她並沒有完全淡忘那個人。
沒想到她如此長情,這正是她另一副面孔。
聶上游本來最怕宦楣會挑這樣的良辰美景來問一個最煞風景的問題:&ot;請把你的生平告訴我。&ot;
現在他放心了,人們高估了宦楣的身分地位,低估了她的智慧。
宦楣問的是:&ot;把那塊隕石的故事告訴我。&ot;
聶君說:&ot;七六年三月八日,吉林省吉林地區降落一場大規模的隕石雨,蒐集到的隕石有一百多塊,總重量在二千六百公斤以上,這是其中一塊。&ot;
宦楣沉吟地算一算,那時,他應該還沒有進大學。
他要從頭說起的話,他自會滔滔不絕把平生得意失意事全盤託上,他既不說,她就能不問。
宦楣這一點得到她母親的遺傳。
&ot;那你帶著它已經很久了?&ot;
&ot;是的,走遍大江南北,東徵西討,都沒有失去。&ot;
現在他把它送給她。
聶君仍然在十二點鐘之前把她送回去。
在門口他想起來問:&ot;梁國新判兩年零九個月的事,你已知道?&ot;
&ot;我讀了報紙,一直非常難過,像梁伯伯那樣的人,怎麼能到那種地方去過活,他家裡連浴室的地板都是通電保暖的,洗完澡踏上去不會著涼,毛巾架子也會發熱,他最討厭用冷毛巾,細節尚且這樣,更勿論生活上其它的享受了,這下子真是不堪設想。&ot;
聶上游不予置評,過一會兒他說:&ot;聽講以前他同令尊大人十分親厚。&ot;
&ot;是,他,還有冉鎮賓,三人隨長輩自上海南下學做生意,過關斬將,一帆風順,還真的沒有遭遇過什麼挫折。&ot;
&ot;冉鎮賓就是剛才我們碰見的那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