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啐！&ot;宦太太拍打她的手臂，&ot;當然是男人，誰？&ot;
&ot;中國人。&ot;
宦太太籲出一口氣，&ot;這倒還好，只要是正當人家，受過教育、職業高尚，有志氣的男孩子，對你尊重疼惜，我就喜歡。&ot;
宦楣笑得打跌，&ot;『只要』，你老人家的條款已是全世界最苛刻的擇婿要求。&ot;
宦太太怔怔地，&ot;我並不覺得。&ot;
&ot;剛才你說的幾條要旨，宦暉一點也做不到。&ot;
&ot;胡說，我們難道不是正當人家。&ot;
&ot;對對對，我們家是名門。&ot;
&ot;你父親創業不容易啊。&ot;
那是一定的，宦楣點點頭。
&ot;說，你想嫁給誰，是送花來這個人嗎，他長得多高多大，在什麼地方做事，家裡有些什麼人？&ot;
宦楣連忙安慰她：&ot;我不過說說而已。&ot;
&ot;不是小鄧吧？&ot;宦太太語氣充滿盼望。
&ot;他！&ot;宦楣笑出來，&ot;他在競選第一屆華人總督之前怎麼可能考慮成家立室。&ot;
&ot;你說的那個人，我見過沒有呢？&ot;
&ot;母親，我若結婚，一定堂堂正正，把人帶到你眼前來，你這可放心了吧。&ot;
&ot;眉豆，這是我惟一的心願。&ot;
宦楣鄭重地應允了母親。
再同聶君的會的時候，她與他已經有了默契。
他問她：&ot;明天有沒有空？&ot;
她想都沒想：&ot;有。&ot;
有沒有空百分百是人為的，天下沒有勻不出的時間，只有不想出席的約會。
聶上游即刻想，這樣磊落聰明的一個女孩子，可惜生在這樣的家庭，環境若是困苦一點，必定逼她發奮圖強，肯定會得出人頭地，揚名立萬。
聶上游再問：&ot;我不用同別人競爭？&ot;
宦楣只是笑，&ot;我的朋友很少。&ot;
聶君的心軟下來，傳說中宦家二小姐是一個最容易交的女孩子，流通社交界的故事實在不少，但是他一見她就知道，她心中另外有一個世界。
她原本可以答：&ot;我怕你不是對手，所以給你機會，自動淘汰了你的對手&ot;，或是&ot;我不知道你打算決一死戰&ot;，甚至輕佻調皮如&ot;我乾脆把另外一位先生也帶來介紹給你如何&ot;。
但是她沒有。
她選了一個最樸素的答案，這樣的智慧，不知是否來自一顆星。
他請她到一間私人會所。
一進門，宦楣就看見葉凱蒂。
凱蒂穿著件極低胸的裙子，同一位白髮男士坐在一起，她對著門口，他背著人，所以宦楣看不到凱蒂男伴的面孔，只從他們親暱的神情中知道她又找到了人。
真快。
宦楣別過頭去。
聶上游立即笑問：&ot;要不要換個地方？&ot;
宦楣想一想：&ot;也好。&ot;
但是葉凱蒂也看到了她，已經揚起手來，笑吟吟向她招呼，並叫男伴看他們。
那位男士轉過頭來，宦楣不得不頷首。同時心中打個突，那是她父親好友之一冉鎮賓，冉太太最近剛過身。
宦楣低聲說：&ot;我們走吧。&ot;
聶上游陪她離去。
在車上他問：&ot;那位小姐，是你男友的女友？&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