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記得我?」老婦抬起頭怨忽地問。
荷生搖搖頭。
「都過去了是不是,連琪園都忘記了?」
荷生一震,渾身寒毛豎起來,不可能,這不會是周女士,這名老婦看上去足足有七十多歲,怎麼會是她。
荷生退後一步。
她撫摸著面孔,「我真的變得那麼厲害?」
荷生慌忙答:「大家都跟以前不同了。」
「是的,」她喃喃地說,「你也完全不一樣。」
「請進來。」
「你讓我進來?」
「你不是來看我嗎?」
她點點頭,「不錯,烈風一直說,只有你沒有偏見。」
荷生惻然,不忍看她。
「我來問你一個問題。」
荷生不顧三七二十一,搶了機會說:「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老婦凝視荷生,雙目綠幽幽十分可怕,「好,你先問。」
「烈風不是烈家的孩子,是不是?」
她被荷生著了先機,十分不悅,但不得不拿她所知,來換她想知,她點點頭。
荷生鬆一口氣,她終於釋了疑。
「輪到我發問了。」
「請問。」
「那件事,真是一宗意外?」
荷生點點頭,「的確是意外,墮樓的可以是他們兩人中任何一人。」
「你發誓?」
「我發誓。」
「照你腹中的孩子發誓。」
還是不肯放過任何人,但是荷生心平氣和,她說:「我可以我孩子發誓,那是一件意外。」
老婦仰起頭籲出一口長長怨氣,荷生聽在耳中,只覺無限陰森渾身面板起了雞皮疙瘩,胎兒忽然鼓躁起來,不住踢動。
荷生輕聲安慰,「沒有事不要怕。」
但忍不住又退後一步。
「這麼說來,你在法庭上沒有說謊。」
荷生瞪著她。
「我走了。」
她站起來,顫巍巍走到門口,開啟門,離去。
荷生一直僵在角落,過半晌,門鈴再度響起,她方回過神來,看看時間,才剛剛四點正。
她去開門,烈戰勝吃驚地說:「荷生,你臉色好壞。」
荷生連忙說:「我一定是等急了。」
「荷生,讓我再看看你。」
荷生忍不住,「烈先生。」
她把臉埋到他胸前,假如她有父親,她也會這樣做。
「你渾身顫抖,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
烈戰勝扶她坐下來,漸漸荷生灰敗的臉色才恢復一點點紅潤。
她忍不住告訴烈戰勝,「我看到她。」
「誰?」
「琪園的舊主。」
烈戰勝籲出一口氣,「那是你的噩夢,那人臥病在床,況且,即使你看見她,也不會認識她,她已經衰老不堪。」
荷生更加肯定她沒有看錯人,「是她,我真看見她。」
烈戰勝的語氣十分肯定「健康情形早不允許她遠渡重洋,那不可能是她。」
荷生知道他一時不會相信,只得斟出咖啡招待。
烈戰勝嘗一口,「比上次那杯好得多了。」
荷生笑一笑。
「你可是有話同我說?」
荷生低著頭看著杯子,「一家人,也別太生疏了,烈火把我們拒絕在門外,我們又忙著製造糾紛,這樣下去好像沒有什麼幫助,將來烈火看到這個情形,恐怕會失望。」
烈戰勝訝異,「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荷生伸出手來,「讓我們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