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舉著手機,準備抓拍跑車的眾人一愣,就這?
圍觀的人耐心地等了一會兒,而車子卻始終以龜速向前挪動著。
一旁的腳踏車輕易超過了賽車級別的超跑,風裡留下一句,親愛的你看,四輪的還跑不過咱二輪的呢。
男人才不在乎四周異樣的眼光,慢慢行駛了一段路後,才漸漸加速。
他一邊踩油門,一邊透過後視鏡看著陳竹的臉色。
陳竹迷迷糊糊地趴在車窗邊,看著純白無暇的雪色天宇,呵出的白氣,在窗戶上結成一小圈水霧。
見人並沒有暈車的跡象,徐蘭庭放下了心,緩緩地將車駛入了高速路。
而就在車子駛入高速的時刻,陳竹忽地出聲:我頭暈。
徐蘭庭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頓,隨即放緩了聲音,很暈麼?能忍十分鐘嗎?
不能。
阿竹,現在是高速路,我不能停車。徐蘭庭握緊了方向盤,徒勞地哄他,你乖,很快就到了,行不行?
不行。
寶貝,你忍一忍,嗯?
不
徐蘭庭急中生智,脫口而出,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陳竹說畢,木著臉望著窗,不能。
徐蘭庭無奈地嘆息,他看了看左右的車道,思索著將車停下的可能性。
誰知,陳竹忽地說:開窗啊。
他抬指,在霧氣凝成的小圈上,畫了個更小的圈,開窗。
天寒地凍的,要是開窗徐蘭庭估計兩人身上馬上就能結出冰渣子。
很冷。徐蘭庭想了想,還是開了一點兒小縫隙,而後又抬手將暖氣調高。
我不怕冷的。陳竹說著,伸出手,靜靜地望著自己的手指。
他似乎有些疑惑,眉頭緊緊地皺著。
徐蘭庭怕陳竹暈車,一路逗著他說話,怎麼了?
不見了。陳竹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指,隨即淡淡一笑,手上的凍瘡沒有了。
徐蘭庭身形一僵,肺裡吸入的分明是暖洋洋的氣流,可卻像是瞬間置身暴風雪中。
莫斯科、暴風雪、凍瘡
男人失語了片刻,他深深吸了口氣,啞著聲音,問他,還有呢。
陳竹想起來什麼似的,低頭抬起自己的褲腳,看了看,又捋起衣袖,看了看。
男人一瞬間就明白了,手腕、腳腕、甚至是腳趾,都曾經被凍傷過。
還有徐蘭庭緩了緩,才說,還有哪裡疼?
陳竹卻忽地淡淡一笑,都沒有了。他迷迷糊糊,見到自己身上的傷都不翼而飛,開心得咧出一個笑容。
沒有地方疼了,不會再疼了。
陳竹舒了口氣,安心地閉著眼,靠在了椅背上。
而徐蘭庭始終緊緊咬著牙關,眼眶瞬間泛紅。
阿竹。徐蘭庭聲音沙啞,哥對不起你。
那些年陳竹吃過的苦,受過的罪,都化作了最鋒利的刀劍,一下下剜著男人的心,近乎凌遲。
車子下了高速,徐蘭庭便再也撐不住,他將車停在了路邊,緩緩低頭,靠在了方向盤上。
男人原本挺拔的肩背頹喪地彎折著,死一般的寂靜圍繞著他,幾乎將他吞噬。
陳竹睡得並不舒服,他不耐地動了動,發出細小的哼聲。
昏沉中,車子開合的聲音模模糊糊,陳竹似乎聽見男人下車朝自己走來的腳步聲。
是誰呢陳竹企圖抓住一絲清醒,卻忽然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男人的力度很大,卻也只有一瞬,下一秒,他就輕輕鬆開了些許,像是抱著易碎的珍寶,珍重地將人攏在懷裡。
還冷麼。
陳竹聽見一個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