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學的事。徐蘭庭掃了他一眼,又繼續處理手上的事務。
留學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只要陳竹肯出國。
徐蘭庭身形一頓,是啊,最主要的是陳竹根本不願意出國。
只要陳竹肯離開,國外天空海闊,他們身後京城裡那些無關緊要的老師、朋友、同學的眼光,又算得了什麼?
倘若陳竹稍微沒那麼倔,那麼他們也不會走到這種困境之中。
想起陳竹固執又堅定的眼神,徐蘭庭無端煩躁。
他冷著聲,說:必要的時候,送他走。
見徐蘭庭神色嚴肅,助理也明白了徐蘭庭的意思,陳竹的意願此時已經無關緊要,徐蘭庭會用盡手段讓他妥協。
助理在心裡替那個少年感到惋惜,惹了徐蘭庭這樣的人,算是半隻腳踩進了深淵。
徐蘭庭草草解決了陳竹的麻煩,終於能全心全力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之中,他像一臺高速運轉的機器,盡全力推動著徐氏往前走。
在他忽視的那些未接來電中,陳竹的號碼顯得那樣渺小而微不足道。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陳竹放下手機,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過了一會兒,他再一次拿起手機,機械般地撥打著徐蘭庭的電話。
我們試試。
陳竹,做我的男朋友。
我喜歡你,做我的男朋友。
可是男人低聲承諾的聲音,被冰冷的忙音取代。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聽著電話那頭冰冷的聲音,陳竹有些不懂。
徐蘭庭所謂的真心究竟是什麼。
告白的是他,說要試試的是他,要以男朋友身份相處的是他。
可,連著好幾天音訊全無的人是他,電話不接短息不回的人也是他。
溫柔深情的是他;虛情假意的也是他。
陳竹放下已經快要沒電的手機,仰頭靠在了沙發上。
他閉上眼,耳邊卻迴響起姜健仁憤怒的指控。
陳竹,你難道不知道徐蘭庭是什麼樣的人嗎,你為什麼就是要跟他攪和在一起,你知道這樣會毀了你自己嗎?
你的理想,你追求,你的操守,你的信仰呢?陳竹,你全都忘了嗎?
陳竹睜開眼,房間的燈壞了,他整個人都陷在黑暗之中,滿眼的夜色蕭索。
姜健仁的話像是一盆冷水,澆熄了陳竹的熱烈,也將他從臆想的甜蜜之中,一棒打醒。
陳竹,你知道在徐蘭庭眼裡,你究竟是個什麼麼?
姜健仁拋給陳竹的錄音筆,陳竹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聽了。
他獨自縮在小小的房間,聽完一遍,又聽了第二次。
陳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徐蘭庭面對姜健仁的威脅時說出的話,其實是在保護陳竹。
徐蘭庭越是不在意,那麼陳竹就越安全。
道理陳竹都明白,但,或許是徐蘭庭的演技實在是太過高超,陳竹難免入戲。
男人漫不經心的語調,似一把把小刀子,一下下刺在陳竹胸口。
即使知道背後的緣由,陳竹也急於親耳聽到徐蘭庭的解釋。
他也想告訴徐蘭庭,旁人的眼光、陌路人強加在他肩上的期許,他並不在意。
所謂的君子之道他陳竹修了十幾年,沒有哪一條是告訴他,不能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
陳竹自問坦坦蕩蕩,也強壓下對徐蘭庭的猶疑和失落。
哥,姜健仁來找我了。錄音我聽了,我知道你在保護我。
可陳竹發給徐蘭庭的資訊如同石沉大海,他沒有等來徐蘭庭的回應。少年按捺著所有的情緒,一次次撥打著徐蘭庭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