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依舊是模糊的電流聲,過了很久,就在陳竹以為徐蘭庭不會接電話的時候,電話被人接了起來。
喂您好。
陳竹聽出來,是徐蘭庭助理的聲音。回國那天,就是這位助理安排了一切,從頭到尾,徐蘭庭都沒有再出現。
你好。陳竹還是第一次主動打擾徐蘭庭,他思索著,這種時間,對方應該還在忙,不然也不會連線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陳竹:我是陳竹,徐總在忙的話,我下次
還未等陳竹說畢,電話那頭的助理就出聲:是你啊!沒事沒事,你過來吧。
電話那頭一陣雜亂的聲音,陳竹似乎聽見助理在詢問什麼人,隨後,是男人模糊的聲音,安排車去接。
助理的聲音再一次傳來,陳同學,方便給個地址麼,我這邊好安排車去接您。
陳竹知道徐蘭庭的公司一般人輕易進不去,於是答應下來。
原本以為助理會送他去徐蘭庭的公司,沒想到,車子一路駛入了東三環的酒吧街。
看著窗外的燈紅酒綠,陳竹不適地握緊了書包帶子。
他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這些地方,大約是徐蘭庭長混的地兒,司機熟練地找好了車位停好車。
陳竹被人領這進了一家還算清淨的酒吧,不過,由於沒有所謂的入場券,他只能暫時等在包廂外。
少年一身乾淨的襯衣運動褲,跟周圍絢麗的色彩格格不入,他安靜地坐在吧檯的角落,揹著一個有些老舊的書包,眉眼微垂。
又是漫長的等待有時陳竹都不明白,為何徐蘭庭總是讓他等。
等他回家,等他一句偶然的關心,等他遲到的溫柔,等他忽然興起的甜言蜜語。
時鐘終於指向十二點。陳竹意識到,徐蘭庭可能已經忘記,還有一個人在門口傻傻地等著他。
陳竹起身,朝包廂外的保安說:徐蘭庭在裡面嗎?
保安準確的說,是徐蘭庭的保鏢,恪盡職守地沒有透露徐蘭庭的行蹤。
不過,陳竹還是聽見了包廂裡隱約傳來的聲音。
誒,徐哥你最近改吃素了,這麼絕的妞你看都不看一眼?
男人的聲音有些模糊,不過陳竹還是聽出來,是徐蘭庭獨有的懶散語調。
今兒有我弟弟在,你們都收斂點兒啊。
弟弟,哪門子的弟弟啊?誒,實話實話說唄,你倆啥時候訂婚啊?
訂婚
陳竹懵了一瞬,似被人當頭一棒。
一下秒,他奮力朝高大的保鏢一撞,順著保鏢後退的力道,咬著牙,將包廂門撞開一條縫隙。
少年的聲音穿過嘈雜的音樂,響徹整個包廂。
徐蘭庭!
陳竹還沒來得及喊第二句,就被保鏢按著推了出去。
而就是那一瞬間,陳竹從窄窄的門縫裡,看見男人慵懶地坐在沙發的中心,身邊,坐著一個漂亮的年輕男人。
分明是是匆匆一眼,陳竹卻看得那樣清楚。他清楚地看見兩人隔得那樣近,看見徐蘭庭寵溺地朝著另一人笑。
他看見,那個喝醉了的漂亮男人,醉醺醺地靠在徐蘭庭的肩頭。
他看見,他們姿態親暱得如同戀人一般。
刺目的畫面如同慢放,一幀一幀,清晰地倒映在陳竹眼底。
保鏢也沒想到,看似溫馴的少年會忽然爆發。他下了狠手,嘭一聲,將陳竹反手按在牆面上。
陳竹聽見自己骨骼扭動的聲音,尖銳的疼痛刺破了少年最後一點點自尊。
當徐蘭庭慢悠悠走出來的時候,陳竹下意識閉上眼,不願意面對如此狼狽、近乎殘忍的場面。
按著他做什麼,放開。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