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采,清澈被陰霾籠罩,連眼尾都泛著病態的紅暈。
徐蘭庭俯身吻了吻他的眼,低聲說:阿竹,你忍一忍。
說畢,男人閉上眼,手下動作堪稱迅速將陳竹腿上滲著血的紗布裹緊一圈,牢牢地用木頭固定好。
陳竹痛得連聲音都發不出,只是死死地閉上了眼,下意識咬緊了牙關卻沒有咬到自己的唇,徐蘭庭不知什麼時候將自己的手掌遞了過來。
好了,不疼了。徐蘭庭額上也滲出了細細的汗,他幾乎不敢去看陳竹痛苦的臉色,只是閉著眼,感受著手掌上傳來的痛。
可陳竹很快鬆開了口,劇痛之後,脫力地昏在了徐蘭庭懷裡。
阿竹?徐蘭庭輕輕摸了摸陳竹慘白的臉,低聲喚了幾聲,也沒能將人叫醒。
他緊緊地捏著陳竹的手腕,感受著指下那細微的脈搏跳動才不至於失控。
睡一會兒也好,徐蘭庭將人攏緊了些,睡著了,就沒那麼疼了。
他像是窮途末路的獸,死死抱著唯一的希望,但是阿竹,你不能睡太久。徐蘭庭吻了吻陳竹汗涔涔的額頭,低聲說,哥哥還要帶你回家。
夜漸漸地深了,救援隊卻沒有因為夜色而停下腳步。
老教授和調研隊的人也守在了災區,他們自發組成了志願者,幫著醫療隊搭建臨時救助帳篷、統計傷亡人數。
黃金救援時間已經過了一半小劉頹喪地坐在地上,他的身邊立著一塊板子,上面是遇難者的名字和人數。
老教授按了按他的肩膀,陳竹他年過半百的人也紅了眼,再也說不出話。
他就是個傻子,大傻子。小劉哭得聲嘶力竭,好好的實驗室不去,偏偏要在山溝裡吃沙喝風。
老教授嘆了口氣,抹了抹眼睛。陳竹傻,可小劉這幾個人又何嘗不是呢?
他們這群人跟著下鄉調研的小年輕,沒有一個不傻的。
一身孤勇,一腔熱血,一股子傻勁兒。
老教授:陳竹不會有事。他望著漆黑的夜色,拍了拍小劉的肩,他是我見過命最硬的人,這樣的人,閻羅王可不敢收。
隨著救援隊救出的人越來越多,時間也慢慢地流逝著。
最後,在統計人數的時候,就只剩下災難發生時正在實地考察的幾個幹部和陳竹,下落不明。
那裡是重災區,人能生還的可能性不大。楊毅從救援隊上下來,抹了把臉上的泥,但是,有人已經進去救人了,你們也別太擔心。
什麼?老教授又驚又慌,他也是經歷過好幾次天災的人,當然知道在這種狂風暴雨的情況下絕對不會有跳傘隊去救援,那無疑是送死。
楊毅來不及多解釋,只是按照那人的交代,說,您跟陳竹的爺爺有聯絡的話,跟他爺爺說一聲,就是死徐蘭庭也會把人救出來,叫他老人家不用太擔心。
在老教授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楊毅已經跟著大部隊趕往了下一個救援地點。
徐蘭庭?老教授低聲唸叨著這個名字,心裡五味陳雜,徐氏的總裁,徐蘭庭?
徐蘭庭不知過了多久,陳竹終於沒那麼冷得厲害相反,他感覺五臟六腑都好似火焚,熱得眼皮發紅。
一條冰冷的帕子搭在了額頭,絲絲縷縷的涼意傳來,陳竹抬眼,望見了徐蘭庭一雙泛著紅血絲的眼。
乖,別亂動。男人說著,又拿出一條不知道從哪裡撕下來的布帕子,仔仔細細地將陳竹身上擦乾淨。
陳竹這才發覺,腳邊有一簇篝火也不知徐蘭庭是怎麼做到的。他身上的溼衣服都換了下來,只蓋著一件男人寬大幹燥的外套。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已經被仔細地處理過,一身的泥濘也擦洗得乾乾淨淨。
陳竹自己身上倒是乾淨清爽,可徐蘭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