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陳竹說,我這些年在國外,確實很辛苦。那兒的飯菜不好吃,剛開始講話也聽不太懂。
在陳文國跟前,陳竹才流露出孩子氣的一面,剛去那會兒,天天吃土豆泥兒,吃得我嘴裡都沒味了。
陳竹笑著說:當時確實很苦可現在,就算讓我成天喝風吃沙,我也不覺得苦。
胡說。陳文國敲敲他的腦門,眼底卻也帶著笑意。
陳竹眼底依舊水色溫潤,乾淨得一如當年。
他堅定又倔強地說:真的,我不怕吃苦。他笑著,爺爺,你知道我每天回家,都要在那條水泥路上走一走,這兒是我們陳家人幾代的根,也是我甘心奉獻一生的地方。
陳竹:我不怕苦,只怕這一生不夠長,怕時間不夠,怕壯志未酬。
可想到今天那一群志同道合的小夥伴,陳竹又說:不過,前人開路,後人繼往開來。我相信,咱們這地兒會迎來翻天覆地的改變。
這一年,訊號站全面覆蓋貧困山區所有的鄉鎮;
工程隊進駐到山溝深處,從山野裡開闢處一條條玉帶似的公路,蜿蜒于山色之間。
無數人的前仆後繼,無數雙手奮力勞作,將籠罩在這片土地上的貧瘠陰霾一一回去。
撥雲見日,在山裡埋了半輩子的眼睛,終於看見了外面的世界。
也是這一年,徐氏糾纏了三年的訴訟案終於迎來了終審。
原告方因證據不足,罪名不成立,被告無罪釋放。
隨著陳竹的歸來,徐蘭庭終於從牢籠裡掙扎出來。
他像野獸般,嗅著陳竹的氣息,腳步輕緩地朝他靠近。
怎麼樣?徐蘭庭將微長的發剪短了不少,整個人又恢復了英氣強勢的模樣,徐永連那幫雜碎翻出天了沒有?
姜瑜抱著胳膊,面無表情,怎麼樣還能怎麼樣,家裡公司一團亂。現在公司裡你的人基本都被摘了出去,你覺得怎麼樣?
她這些年眼睜睜看著徐蘭庭往火坑裡跳,要不是徐蘭庭言行還正常,她都要帶著他去看心理醫生,看看他兒子是不是真的瘋了。
直到,最近陳竹回國,徐蘭庭才活過來似地有了動作。
姜瑜一瞬間就明白了徐蘭庭這些年是為了什麼,她又急又氣,卻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