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竹抿著唇, 心裡難受。陳文國知道陳竹是個重情義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 陳文國才不許陳竹在這個時候回來。
家鄉的山水最是溫柔,人一陷進去了,心肝就被泡軟了,腳也就跑不動了。
道理陳竹都明白,可是陳文國病得厲害又沒人勸得住。
爺爺, 那您得好好吃藥,不然我明兒個就買機票回去。
曉得咯!陳文國拿柺棍敲了敲地,你這兩年就安心讀書, 別老想著回家。
好。陳竹頓了頓, 問起了徐氏的事兒。
你管他呢。陳文國冷哼一聲, 那些個有錢人家裡,三天兩頭窩裡鬥有什麼稀奇?
聽說這次是因為利用職權非法盈利?
陳文國雖然不懂豪門裡的彎彎繞繞,對國家的法律卻極懂,要真是這樣,徐蘭庭估計得吃上好幾年牢飯。
陳竹沉默了一陣,問爺爺:那現在國內的形勢,怎麼樣了?
陳文國冷笑:那禍害要這真進去改造改造也就好了。這只不過是他們集團內部敲山震虎, 做出個樣子,實際上還是搞奪權的那一套。
陳竹,你不會陳文國冷了聲,卻轉念一想,陳竹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拿得起放得下,更何況是徐蘭庭這樣的人渣。
陳文國問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沒。陳竹說,隨口問一句罷了。對於徐蘭庭,他早已放下,也絕不會回頭。
陳竹真正介懷的,是徐蘭庭甘心引頸就戮的原因。
他總是在想,如果不是他當初說的那些話,徐蘭庭絕不會這樣束手就擒。
陳文國聽著陳竹的語氣,覺出不對勁,陳竹,你得明白,你現在最要緊的事兒是什麼。
爺爺,我知道。陳竹說,他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兩年前他已經因為徐蘭庭擾亂過自己的步伐,兩年後的今天,他絕不允許自己再踏入深淵。
陳竹閉上眼,狠下心,他的事,與我無關。
哈佛課業繁重,開學季過後便是接二連三的考試周,幾乎每個月都是deadline。
考試、論文、pre色ation、小組作業時間被割成一小塊一小塊,連喘息的間隙都只有短短的用餐時間。
陳竹親眼看著很多一起踏入這座學府的人,中途離場。
因為跟不上教授的進度,因為無法承受沉重的課業,也有一些富二代選擇暫時休學,繼承家業。
踏入大學只是一個開始,而正真的苦旅才剛剛開始。
,下週就是pre色,我們還要不要再討論一下?
陳竹從一沓期刊中抬起頭,不是已經開過很多次小組會議了麼?
可是我還是有些擔心,這個教授很嚴格,前幾個小組拿的分都不高。
我們已經做足了準備,不用太緊張。陳竹微微一笑,他剛開始雖然也很吃力,但好在現在已經適應了哈佛的節奏。
也對,畢竟有你這個大學霸在!
別這樣說。陳竹淡淡一笑。說畢,他繼續埋頭於書海中。
一沓又一沓的資料,簡單的三餐,陳竹的生活忙碌,卻寧靜。
又是一個在圖書館坐到日落西山的下午。
陳竹看著書上昏黃的餘輝,順著光線抬眼,入眼的是瑰麗壯闊的雲海。
金紅一片的天宇,雲海翻湧,落日漸小,一彎銀灰的小月與之遙遙相望。
陳竹走在圖書館後的林蔭小路,打算去附近的食堂打包一份飯菜,去宿舍吃。
和暖的風徐徐拂過他的面頰,陳竹這才發覺,不知何時,寒冬已經退場。
又是一年春夏。
一載星霜轉瞬即逝,陳竹一直奮力前行,如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