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費徐蘭庭忽地低聲笑起來,可那聲音卻帶著隱隱的崩潰,他還真是,什麼都不想欠我。
欠條,徐蘭庭咬著牙,又是欠條我們之間的全部,就是這麼一張欠條。呵
男人忽地垂下頭,將臉埋進掌心。
那一張欠條輕飄飄落在了地上,老管家俯身撿起,看見上面筆鋒凌厲的字跡,不曾想,看上去那樣溫柔的孩子字跡卻如此不羈。
欠條上將這幾天的食宿費都算在了其中,老管家嘆了口氣,三公子,陳竹先生既然寫了欠條,就表明他不會一直消失,總有回來的一天。
是啊。徐蘭庭抬眼,眼底滿是紅色的血絲,可是徐伯,我都不知道自己這麼不堪他寧願放棄前程,離開家人,一個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他再也說不下去,徐蘭庭根本不敢想,他的阿竹連英語都說得磕磕跘跘的小孩兒,自己一個人孤身在國外,要怎麼活下去。
比起慍怒,更折磨徐蘭庭的是遲來的自責和心疼。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呢,他自問已經竭盡全力地挽留,也做好了跟陳竹共度餘生的打算
甚至,只要陳竹願意,他們馬上就可以為彼此戴上那枚象徵永恆的戒指。
徐蘭庭終於肯將自己的所有放入天枰之中。
精於算計的男人生平頭一次不計代價地交付自己的全部。
可徐蘭庭等來的,是陳竹的離開。
陳竹以最狠,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打碎了徐蘭庭關於他們未來的全部想象。
徐蘭庭不明白,他的全心全意為什麼會換來這樣的結果
他迷茫至極,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他的阿竹回來呢?
迷茫、不安、自責愧疚所有軟弱的、徐蘭庭曾經鄙夷的情緒,鋪天蓋地地囚困著他。
他一腳踏入了紅塵中,跌入了陳竹親手佈下的深淵。
他無從掙扎,也不想掙扎。
隨著輿論的發酵,徐蘭庭進派出所的新聞迅速傳遍了整個圈子。
而徐蘭庭沒有一點休憩的間隙,他必須整理好所有的情緒,飛快地應對一切。
否則,那群時時刻刻緊盯著他位子的人,隨時會跳出來撕咬。
可徐蘭庭只是久久地坐在飄窗前,遲遲沒有動作。
三公子,夫人剛剛打來電話問你這邊的情況。老管家看著徐蘭庭黯然的模樣,嘆息,她說,您再不給外界一個交代,家裡那群人
徐家群狼環伺,徐永連更非良善之輩。徐蘭庭必須隨時以萬全的的姿態面對一切,否則一著不慎,他這些年的心血就會付之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