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你不會阻止她吧?」
忻齊家自嘲地說:「家父一直希望我念一門有用的科目,結果我在一切有用的科目中選了一門最低微的來念,他打那個時候便沒有原諒過我,我將盡力誘導樂基讀科學,不過如果她一定要做藝術家,我支援她。」
我鼓掌。
「自上一輩的錯誤中,我們學習更多。」她說。
「是嗎?」我說:「至少學會永不專制。」
「據說樂基是我的翻版,」她說:「真倒黴。」
堅強的她也訴苦了。
我們野餐完畢,抱著小樂基回家。
租車公司已把新車送到,停在門口。又不知用什麼法子取走了舊車。
車匙就插在車子裡。
我說:「這個鎮好比君子國,真的沒有壞人?」
「沒有偷車賊而已。」李莉說。
這兩個女人說話總要兜幾個圈子。
我瞪她一眼。
「要走了,」我向忻齊家說。
李莉作一副「為什麼還不滾」的樣子。
我坐入車中,覺得渴睡。但我怎麼能夠說我想在她們的沙發上再睡呢。還是早早走吧。
這種不應有的留戀使我深深覺得窘。
三個女人用很奇怪目光注視我開動車子離開,她們似乎也欲語還休。
她們漸漸在倒後鏡中消失,先是變成芝麻般大,後來就不見了。我開了沉悶的三小時車,來到飛機場,很無聊的上飛機。
不知恁地,在飛機上,去洗手間,忘了鎖門,一位金髮女郎推門而進,大驚到花容失色,我面孔一陣紅一陣青,道歉至口吃。
幸虧是外國女人,終於沒有告我一狀。
我有心事。
不然不會這樣魂飛魄散。
到了自己的家,大哥立刻抓住我,開始疲勞審問。
我先把只信封交還給他。
他收下。
「忻小姐的意思是,希望母親收下。」我說。
「你知道母親是決計不肯收的。」大哥說。
「信封裡是什麼?」我忍不住問。
「是一件厚禮。」他說:「我們周家有什麼理由白白收別人的禮?」
「這事彷佛與周家有關,這是忻先生與惠女上的事。」
大哥拍一下桌子,「但惠女士是我們的母親!」
「的確是,」我說:「惠女士是周先生的妻,是我們的母親,但惠女士亦是她自己。」
「但她進了周家的門已有三十年!」
「她還是她自己呀,」我說:「你想她一輩子做周家的一件傢俬?」
「但她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
我笑,「大哥,當你到了五十多歲,你恐怕不甘心被如此一筆勾銷。」
「你是怎麼了?去見一次忻家的人,忽然之間,手臂膀朝外彎,你開什麼玩笑。」
「真的,大哥,他們是朋友。」
「我不能如此客觀,父親過身還沒有多久。」
我開始明白為什麼以前的女人得到貞節牌坊,大概大部份是循眾要求。
一個女人結了婚,就速自己的朋友也不能有,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詞窮了吧?」大哥冷笑一聲。
「不,而是覺得我們之間不能溝通。」
大哥氣,「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用手臂枕在頭下,「我認識了一位很有深度的女子,吃過她親手煮的好菜,同她作過頗為為深入的談話。」
「誰?你不是指忻齊家吧?她?哈哈哈哈,她是一個有夫之婦,還有一個女兒!」
我打橫看他一眼,「然則我將來的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