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青春,也只得有味道:酸、苦、辣。」
「我同你共度新年如何。」我說。
「得了,志鵑。」她感激地拍拍我肩膀,「我小時候,也有人追,那時候的男孩子追人,真能把異性追得透不過氣,那時候的女孩子,到底矜貴點。」
她開始懷舊。
其實林小姐並不老,三十多歲,只是她感情生活不愉快,經濟情況又不那麼好,是以有種委屈與滄桑,特別憔悴。
寫字樓裡總共那麼幾個單身漢,都比她小一截,又特別孩子氣,不要說一向不睬她,要是忽然對她表示好感,那才更惶恐呢。
「你打算怎麼過年?」她問我。
「我?」我想一想,「買件禮物送給自己,酬勞自己勞苦功高。還有,在家看電視,陪爸爸媽媽。」
「不跟小朱出去?」
「不去了,最怕做人節日女友,穿的戴的全是自己的,被他摟摟抱抱,日後水洗不消,更怕他們借酒裝瘋。」
「不怕寂寞?」
我搖搖頭。
「等男朋友回來?」林小姐問。
我坦白說:「我也不是那麼痴情的人,他回不回來我都自有打算,不過我一直沒有遇到比他更好的。」
林小姐凝視我,「這就不是戀愛。」
我搶著說,「當然是戀愛。戀愛也有現智與不理智。不理智那種型別犧牲太多,彷佛還債似的,一點美感也沒有。」
「你們這一代真聰明。」她慨嘆。
我用手搭住她的肩膀,「還不是自你們慘痛的教訓那裡學的乖。」
林小姐拍拍我的手,「你真慡快。」
「你對我好才真,一點沒有看不起我們年幼無知。」
她慡朗的笑起來。
「說真的,林小姐,我們歡度佳節如何?」
「謝謝你,你管你去吧。」
也許她有秘密情人。
也許情人是我們大老闆也說不定。
我立即轉肽,「那麼我再與你通電話。」
人到了三十多歲,益發難找物件,異性都已成婚,要來往也得偷偷摸摸,林小姐可能有類似苦衷。
小朱並沒有特別的節目,他邀我去遊艇派對。
我搖搖頭,這麼冷,海風颼颼、勁得很、半邊臉都吹麻,還去坐船,況且又是借坐,主人是誰還摸不清楚,一上到甲板便聽天由命,不知何日返家鄉,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太可怕。
一個人的前途要握在自己手中,絕不可能依賴任何人。
小朱苦苦哀求,「你要到什麼地方?此刻買飛機票還來得及,要不要出去玩?」
不能同他去。
同他去過旅行,回來就完蛋。
我說:「小朱,你去找別人吧。」
他悻悻的走開。可以想像,五年之後,倘若我還沒有嫁出去,或是嫁的人不如他,或是他忽然抖起來,娶到漂亮的妻室,他會怎麼樣的蔑視我以求報復。
就這樣便種下仇敵,人生充滿陷阱。
小朱怨得我要死,那是一定的事。
我本想跑到百貨公司去選件名貴禮品,向他賠罪,後來覺得這樣也不是辦法,第一,生活中沒有對頭人,大失趣味。第二,他收到我的禮物,倘若誤會,又是難過。第三,荷包不爭氣,省點算了。
下班回家,看到徐培南在停車場上練球。
只他一個人,但是撲來撲去,各用左手右手反身轉彎抹角他把球拋入架中。
他在玩籃球。
只穿一條短褲,滿頭大汗,身手活躍得似靈長類動物,跳藤閃躍,把精力發揮至淋漓盡致。
我看了很久,他沒有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