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這麼漂亮,我黯然的想:太漂亮了。
為什麼每一個看得上眼的男孩子,不是結了婚,就是有了女朋友?永速被一些高明的女孩子捷足先登?永遠輪不到我?我躺在床上想了一個下午。
那輛銀灰色的跑車停了一個週末,沒有動過,沒有音樂。
當然,有人陪就不必音樂了。一連好幾個當然,把我過去想認識他的念頭,完全打消了。
我還是很寂寞。
那屋子裡時有時停的音樂,阿佳與我都習慣了,不以為奇,我跟著下來,把好奇心壓抑了下去——管人家面長面短?還是好好的工作吧。
夏天近了,天日漸長,下了班開車回來,那太陽還很好,我常常嫌自己的臉色有點蒼白,於是走到沙灘那裡坐了下來,沒想到有人比我先到。
是那個長發的女孩子。她穿著大花鮮艷的兩截泳衣,躺在毛巾上。
我看看她左右,不見有人,她一個人?
她也看見了我,向我笑笑。她的牙齒小顆的,雪白。
她是一個無懈可擊的美女,縱然帶點艷俗,還是美女,她的伴侶呢?沒有空-在聽音樂-她的臉是明朗的,一點沉鬱都沒有。
我們兩個人在沙灘上坐著,終於她拉起大毛巾,走了。
臨走她向我說:「你住在對面的房子裡?」
我點點頭。
「我們是鄰居,」她說:「我們住得很近。」
她笑著走了,即使穿著游泳衣,也還留下一陣香風。
我有點反感,我心裡說:才不是,你並不住那裡,只不過因為你男朋友的緣故。
太陽沉下去了,我回家幫阿佳做飯菜。
她說:「小姐,最近你吃得很少,大概是睡得不穩的緣故。真是,對面那家人,太吵了,害你瘦了呢。」
我說:「要找比這裡更靜的地方住,也難了,只好將就一下,除非住到荒島去,有人的地方,難免有聲音,在這個城市,做了和尚,也還是俗的,簡直沒地方逃。」
阿佳沉默了一會兒,她說:「小姐,你也太靜了,不如過去也參加一份子玩玩,也許就不覺得吵了。」
「什麼話,我過去做什麼?」
「不,今天對面那家子,派了個人過來請你呢。說明天晚上有個舞會,請你八點左右過去。」
「啊?」我一怔。
「小姐,依我看,你就過去坐一下也好,又不用搭車,就不住就馬上回來好了。」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到時候再說吧。」
派了人來請我?幾時的事?他是幾時知道有我這麼一個人的?
明天,明天又是舞會?
他家裡真是熱鬧,果然六點鐘不到,車子已經陸續的到了。我於是換衣服,既然有人來請,不過去就驕傲一點。我在挑衣服,選來選去,並沒有好的跳舞裙子,只有一件紅的,我沒穿紅衣服已經兩年了,而且也不喜歡紅的,這件紅裙子是為了某一年聖誕買的,我並沒有穿過幾次。
還是穿黑的吧,我穿了一件黑的長袖裙子,齊膝的,換了絲襪皮鞋,戴一副耳環,看看鐘,八時正還差一點,我躺在床上想,今天可以知道他長得如何了。這是一個謎呢,懸疑了那麼久,終於到了揭曉的時候。
我的臉還是有點蒼白,不過算了,我不是一個相信化妝品的人,我拿起我的小皮包,就下樓了。
走到對面,燈火通明,大門是開著的,不用通報,人人可以進去,這樣做有點危險,不過滿屋是熟人,這裡又離市區遠,也就沒多大關係。
那個漂亮的女孩子看見我,迎上來,一手拉住我,「你來,實在太好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我,明艷的臉上忽然罩上一陣陰影,「你真好看,」她說:「家